“让你看件国宝？”老陈最近挂着微笑。这样说，那肯定不是国宝。究竟是不是，打开瞧瞧就知道了。

　　老陈搬出一纸盒，掏出一个个纸团，取出一件报纸包裹的陶罐。不过这罐子与众不同。粗看，像是两件罐子落在一起，不过上面的罐子是人头造型，顶部开口，人头嘴巴突出，鼻梁高耸，额头前伸；下面的罐子和人头形罐大小相差不多，圆形，腹部鼓起，带着齐家文化类型器物纹饰。第一眼令人吃惊，再看，就有意思了，人面造型有些熟识。熟面孔，有点像河南周口店出土复原的北京人塑像。

　　齐家文化距今大约4000年左右。那时，先民要做出带着西方雕塑特点的人头形器物，肯定是跨时代的，够得上国宝了。可惜，不是。

　　人头形器物，是彩陶中最具神秘色彩的东西。最耀眼的就是大地湾遗址出土的人头形彩陶瓶（图1）。这是一件距今约5500年的文物，高31.8厘米，口径4.5厘米，底径6.8厘米，为细泥红陶质地，腹部以上施陶衣。整个器型为两头尖的圆柱体，下腹内收，有三排大致相同的弧线三角形和斜线组成的二方连续图案。

　　这件彩陶瓶口则是一个圆雕人头像，头顶上就是开口。先民们发挥了他们的想象力，发前额留着刘海，眼、嘴和鼻孔都镂空，双耳有一小孔。面孔的神情安静，或许是在某个祭祀场合，或许是做着什么仪式。人头像的主人，或许是某位部落酋长的女儿，或许是部落中的巫师，总之不是寻常人物。

　　在各种彩陶器物中，不时能看到人头雕塑。有些是某种罐子的盖把手，有些作为罐口，很少能看到单独的人头器物。

　　曾见到两个面孔，一个仰韶文化晚期的，马家窑时期的器物，距今约5500—4900年，红陶人面像（图2），出自天水柴家坪。这个面孔扁平，鼻子稍突，颧骨突起，嘴巴微张，眼睛小，用现在的话来说叫眯缝眼，显然是喜悦发自内心缘故。这个面孔有蒙古人种的特点。或许，他就是在某个地方的牧人，朴实憨厚，身体强壮，正为某件事而开心呢。

　　而另一件则是齐家文化红陶人头像（图3），又给我们另一种感觉。这是礼县出土的一件器物，似乎是某件器物的残部，塑像的立体感更强，仰着头，张着嘴，看着前方，似乎和某人说话，又似乎在祈求什么，带着悲伤。

　　三种面孔，有喜有忧。数千年前先民生活有悲有喜，数千年后我们的生活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