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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绿色……温和的绿色聚集着力量,却似乎要淹没一切。整幅画面、系列作品都是深浅不同的绿色——柔软、单纯、静谧,却也有点蛮不讲理。这就是李茂作品,让我们在绿色里喘息,享受某种迷惑,还要抵御幻境般的压迫。
“绿”是真实世界的艺术,自然魔法从春演到冬,靠着“绿”的无穷变化吸引我们。但无情无义的我们,从来都在蓝色、灰色、紫色,甚至黑色里做梦。以我有限的阅读,还没见过几位画家专门和绿色“过不去”,执意把它变成梦的颜色。
一次“对接”
早春的一个下午,我在浓园的一间画室里见到了李茂和他的作品。从画室窗口看出去,是浓园安静的一角,草地还是荒芜的冬日景象,画室里却充满着绿的“密谋”,好像整个春天都被浓缩在这里了,正蓄势待发。李茂很年轻,几乎有点羞怯,更不会自我表扬,像他的画,温暖宁静,很有说服力,因为内部轻抑着浓烈的内容。
将画家与画对读,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会同时增进你对二者的理解。李茂的家乡在广元一个偏僻的乡村。“广元的秋冬都光秃秃的。每到春天树木发芽的时候,就特别感动,似乎贫穷、落后都不见了,到处都是希望……”这是李茂对童年绿色印象的描述。在农夫眼里,绿色是财富;李茂与大人们相同又不同,他说:“绿色是希望。”
所以,李茂画面中的绿色都是春天甚至早春的绿,充满感动和希冀,活脱脱就是从一个懵懂少年内心“长”出来的、艺术的“绿”。它们看似理性,甚至有些柔弱得惹人爱怜,骨子里却倾向疯狂——当它们覆盖了大地,又试图赶走天空,你会立刻意识到它们实际上想霸占所有的时空,或者说,要将一年四季都强留在春天。
最长久地吸引我目光的,是李茂画的高原牦牛系列。他把其中的一部分取名“原上”,画面有些仰视的感觉。惟一与绿色和谐共存的是那些牦牛,“那是去高原的感受,牦牛静立不动,好像它们是高原的主人。”李茂解释自己为什么画牦牛。其实,这涉及到他两次重要生命经历的“对接”,来自稚嫩童年的绿色渴望,在牦牛的稳定姿态中找到了回答——也许只有类似牦牛那敦实宽厚、无欲无求的境界,才可承接生命高贵的“希望”。
这样,我们就可以理解,《原上》的绿,决不是高原本身的绿,也不是广元早春的绿,而是画家的“心理之绿”,它是梦想、是情绪,是人爱本身,才能如此强烈地吸引我们。
画面的“流动”
相对高原系列,李茂另一组画川西北风景的作品,尝试了更多技法上的突破。李茂最早学过几年中国画,为其写意的灵动着迷。现在虽移情油画,中国人骨子里的艺术感受力还是未能得到充分满足,便在油画里寻求笔触的流动。
这些画,一看就是有着深刻的川西北乡村生活经验的人所画,画面追忆着一个儿童的幸福视角——田地、草垛、屋舍。近处的植被和土地被画得很重要,很少远眺的愿望,好像他从未想过要离开家乡。
草叶、枝条在被许可的范围里流动起来。莫名的杂乱刺激着小小的探险愿望;大地敞开胸怀,奉献出壮硕的庄稼;枯萎的禾木被堆砌山,储备着大地的养料和人的燃料……对于人类,这一切似已足够,何苦要东寻西觅、惶惶不安?
然而人的流动不可避免,就像童年的逝去不可挽回一般。李茂师范毕业后分到中学里教美术,对绘画的热爱促使他来到城市,先是在四川美院进修,接着考取了四川教育学业艺术系,本科毕业后,又考入四川大学艺术学院,念程丛林老师的硕士。
如果说,在《家园》《凤凰湖畔》《川北雨雾》《冬天的阳光》,甚至毕业创作《转山》等作品里,还可看到老师对他的深刻影响,那么2004年的静物《花开的声音》可以理解为他首次成功的“单飞”——通过模糊的画面与抽象流动的线条回避花开的视觉美感,达到对本不可闻的花开声音的传递,画面的表现倾向很强。
李茂还要继续飞翔,在故乡的田野上,在童年的记忆中。他飞翔的意义是告诉我们,艺术不在远方和他乡,就在我们的生活经历中,甚至就在此时此地。
令人惊讶的是,李茂研究生毕业才两年,却似乎从未“迷失”过。他的画面中见不到“潮流”和“时尚”,他几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绘画语言。在我的认知系统里,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画家——不盲从、不跟风,一直有着自己对艺术的独特理解。只是,这样的画家是树中的楠木,不比其它一两年就能“参天”的树木,他需要我们静静地、耐心地期待。
作者:陈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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