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我恶意

再一次从一个恶梦中醒来，解梦的理由，更为外在，原来昨天晚上睡前开的空调，夜里没醒，一直开着，真的很冷。这样的梦里，面对的是一个冰冷的俗世。我不讨厌俗人，因了我天天要与俗人打交道，包括我的某些死抠门的老板。对有些人来说，三十来岁，又没有什么背景，硬是在苏州有房有车，也是一种至为冷酷的事情，因为这些压力太大，使他活得象清教徒一样，他同时也会认为别人只有比他更为清教徒，才可以和他合作，只要有足够的钱，他就可以在富士康，而且是不会跳楼的。

昨天就是去一个半年没理会过的老板那里做事了。其实苏州这个地方真的很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本来合作过多年的，今年突然断了联系，原因是他不但不想着给老徐加钱，还想能不能再少点，想想多年来，把他们公司的什么事情都带起来了，还帮他们免费培训了一个安装高手，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不加钱就算了，还想减钱，真的气死人了。所以每次他打电话来，我都说没有空去，忙得要死。大前天从一个客户那里下班，正好这个客户就是个抠门老板的供应商，你知道什么叫苏州的小了吧，我跟着一起去这家老板家玩了，他很吃惊，你也认识他们公司？我说，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你还只会做印刷，你不懂广告。第二天他就打电话，要我帮他做事了。还好是装装形象墙上的字，只做一两个小时，就好了。他想我今天还帮他做一天，破天荒的在饭店请我吃了晚饭。问我明天能不能来，我故意说。晚九点前回你。这种人就得吊他胃口。

那么惊醒我的梦的是什么呢？那叫一个乱七八糟，原来是我哥嫂结婚。还是在老家办的喜酒，在门口搭棚子办家宴，新娘子是坐着象似那种彩船一般的轿子来了的，很是热闹，但席间，一个上海的表舅，开他的凯迪拉克，本来是离开我家的方向开的，不知怎么又拐了回来，直冲向酒席，撞了好多的人，这喜酒就没有了味道，家里人都在争吵。嫂子闹得最凶。

在艺术圈反一个“俗”字的时候，我倒不觉得俗人有什么可恶，因为大多数的俗是真的，只有极少数的雅是真的，而且还不好证明，经不起更多的真的俗人们的推敲。大约，雅人和好人一样，面对生存的种种困境。每每看见有人在那里起劲的推崇雅，狠批俗时，就觉得，这路人是不是没有话说了。老徐基本上是一俗人，没法子，上有老，下有小的，两头的老人在计较给的钱多钱少，老婆还有两个孩子，也暂时只会花钱，不会赚钱，总不能看着他们在那里挣扎不管，也得给钱，我不去赚钱，有什么法子。所以不但要找爽气的客户合作，而且更多的时候，还学会了处世的精明，对付起外面的老板们来，真是一套一套的，有的是办法让一些客户觉得，不多给老徐一点钱是请不动老徐的。当然，做这一行多年，有足够的经验才是真正的本钱。稍显悲凉的是，客户们在牵就我，但我的家人，没有一个牵就我，但凡要用钱，只管说话，不管我的情况，没钱去偷，去抢，做了牢，他们又可以骂我不争气。就这么一路人。不过这是我的命啊，好在老婆看上去还不错，要不然早就死的心都有了。我也计较一回试试？我跟谁计较去。谁都可以嘴一偏，跟个杀猪婆似的斜着眼睛说不讲理的话给我听。

比方说我老娘，前番说没钱没钱，给她汇钱，却被大姨弟骗了，唉，骗了就骗了，又不是自己有什么错，她打电话给哥哥，给妹妹，通知他们不能再借钱给大姨弟，只有我这里不打电话，试想如果大姨弟找到我借钱，又不说什么情况，我好意思不借么？倘若再骗我万儿八千的，我今年日子有得过么？心里恨恨的，但又说不出来，一面还在打算中秋节前再忙点钱给妈，我就这么一路人，没办法。其实我理解老人们，但由于多年在外打拼，就算是亲儿子也失去了一个资本，那就是和亲人之间的见面之情。换是我，就是躺在医院里等钱看病，也不可能张口跟妈妈那里借钱，那几年困难时，有一次生病，实在没法子，向妈妈开过一次口，结果是你死了拉倒，她硬是一分钱也不给，而且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这就是没有了见面之情的苦果。只能在博客里写写，他们反正看不到。想来人情都是空的，亲情都可以冷到这种层度，你让我怎么相信所谓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