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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明什么是中国画是否还有意义,这个问题看起来有些多余。因为画家关心的只是画面——只是绘画的效果,以为画了,就是一切。如此,造成了这样的认识,好像绘画是随心所欲,是谁都可以涂抹的。我们不能认可这种观点。如同谈京剧,只一味强调表演的内容,而抛开了承载内容的东西。我们知道任何故事离开了表演,在戏剧中是不可能成为内容的。表演的实质,也可以认为是戏剧的魂魄,这像是说飘忽不定、无法捉住的感觉。其实不然,这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东西。比如声腔、曲调、戏剧的一招一式都有详尽的说明。绘画呢?这类要求也清楚,用笔、用墨都是有一定规矩的,不过是这些规矩与从前的生活有关,现在的人理解起来难免有些隔阂。单是毛笔在使用上,对多数人而言,已经是非常生疏的工具了。这个事实动摇了与笔墨相关的那些规矩——不会使用了,怎么可能去领略运笔的那份精妙?
在中国画的表现中,笔墨的确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那么,它与毛笔是否有关,或者说究竟有多大关系,这就值得思考了。不可否认,我们说过的那些规矩与毛笔是无法分开的,就是说,一切皆因毛笔而生,怎么又可以抛开呢?其实所谓规矩是一种审美需求,是特定的环境和背景在文化上的创造。在绘画上,我们注意到,作品完成了,显露在外的形式变得格外耀眼而使人感动。这就涉及了的笔墨,这是很值得注意的事情:一切情感都在这里变得真切了,变得具体了。
我们在叙述时也讲到了另一种情况,即毛笔已经淡出了我们的生活。我们承认因毛笔书写其笔迹奠定了我们的审美规范——暂时不去说明为什么——只是针对这种结果,更使我们头痛的事实也摆在了眼前:几乎是几代人都已经离开了毛笔。但是,绘画并没有离开,并且其所有的意识,我们说规矩吧,依然按照毛笔的书写规范来要求。那么,我们可否做一种假设,不将毛笔视为绘画的工具如何呢?这近乎于过河拆桥的想法,听起来有些荒唐,不过,在艺术的表现上,也不是无道理可讲。我们以书法为例,这问题与毛笔关系最为紧密——谁都知道写字时运笔的要求,苦练的人也的确不少。但是,对于书法作品,许多年里能留在我们记忆里的可能不多,无论从哪个角度讲,这与毛笔大行其道时的作品相比,都差得太远。原因就在于使用毛笔仅仅成为了形式,与毛笔相关的内容,背后蕴藏的修养缺失了,而这些东西又不是刻意钻研所得。由此我们想到,不以工具决定效果的方式去思考,仅仅从内心的需求出发,在表现上,是否更为自由?更为直接?
众所周知,艺术作品如果没有限定,无法做到经典,就绘画而言,我们无法知道为什么选择了毛笔——以毛笔字的“用笔”来统一绘画的思想,而关键是我们必须得那样。这是怎样的一种情结呢?不可否认,绘画不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不是把对象画下来就行,需要有一种使对象转变不再是本身的本领。这一点,中国画家做得很好,我们只要看看古代的那些作品,一切就了然了。所幸的是,我们的生活中承袭了这样一种内容,也可以理解为是本然的存在,也可以理解为是历史和文化的制约,总之,这是逃脱不掉的命运。现在我们好像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需求,这块土地的情感进入我们的身体。作为承继人,艺术家扮演的始终是一位流浪汉,心中有家却在寻求。作品代表着思考,这样,无论作品的表面有着怎样的差距,无论语言是怎样的毁坏与建设,同样是意味着寻找——这几乎成了所有艺术家的目地。那么,尽头是什么?有人能说出到达时的感受吗?
梦寐以求却是不知为何物,是的,就是这样。我们借助一下诗人的描述:
故乡的门户
诱人深入到那充满希望的地方
……
回故乡,回到我熟悉的鲜花盛开的道路上,
……
群山之间,有一个地方友好地把我吸引。
——荷尔徳林《返乡——致亲人》
“诚然,故乡最本己的东西早已造就”——这是海德格尔的说法,从荷尔德林的诗我们感受到也许返乡才可以解释艺术家的去处。“早已造就的故乡”,我们很想知道,进入了精神之旅最美好的需求是否就是笔墨家园呢?这样,我们赋予了笔墨一种新的内容,超越那些痕迹之外的意象。
精神世界所为并非是设想和虚构。在绘画中,相对于手段,艺术家的不安在于对现实的表达上。从前的经验有时不灵,这就给了我们放弃毛笔的理由。但是,盛载思想的容器,毛笔所创造的空间比我们的想象要大得多。这样,即使我们真的放弃了作为绘画工具的毛笔,也并不等于我们脱离以往的审美情趣——那是“早已造就的故乡”。惟有通过返乡,守护着大地的赠予,我们才可以有安顿之感。
作者:赵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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