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的春节联欢会上，蔡育贤的即兴表演节目竟是画虎。这着实令我吃惊不小，一直以为画虎是慢工细活，没有累日经旬，恐怕很难成像。不曾想蔡育贤落笔如生风，勾、点、勒、砥，落墨设色，转眼间，一头生气勃勃的虎,跃然纸上。不能不说是开了眼界。

　　和蔡育贤虽素无交往，但他画虎的名声却早有耳闻，也从各种渠道见过他的作品。因为对虎心存敬畏，所以格外钦佩画虎的专家。俗话说：“画虎不成反类犬”，从画画的角度而言，虎是不易画像的，进一步论，画像仅仅是个初级阶段，神采、神情、神态的出色，才是为画之道，中国画的专业术语叫“形神兼备”。历史上画家多如牛毛，擅长画虎者却寥如辰星，原因不外乎“形神兼备”落实在虎身上有很大的难度，细细想来，彼时有多少人见过老虎，画家遇虎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不谙形，何来神。

　　所以，张善仔网师园养虎而成为名噪一时的画虎大师，实在是首先要将虎形、虎貌、虎姿、虎态弄明白了，才能惜乎。蔡育贤画虎的母本，一定出自动物园，他心里有老虎，就会想方设法地去观察老虎，由外而内，从形到神，点点滴滴地入眼入心，近观不成，则于远望中揣摩，另外，影视上、画册上所见，也具一定的参照价值，还有一个妙法，就是从猫身上去求虎性，真是：有志者自有千方百计，又真是：有志者事竟成。蔡育贤的努力，使他身置当今的画虎名家之列。由于蔡育贤对虎有着深刻的了解，所以他笔下的虎，形象酷肖是自不待言的，重要的是得虎之天性，而且尽力发挥虎性的美感。在“猛”的趣味中，剔“凶”就勇，在“威”的意境里，削“暴”拔良，虎散步时的安详，饮水时的专注，戏耍时的活泼，以及舔犊时柔情都有充分的表现，以美为主旨，从天性出发，于是就有了形神具妙的境界。

　　一般来说，画虎不免刻画，即斤斤计较于毫末细端，而蔡育贤的神奇却是在“写”中出彩，他深得中国绘画的精髓——“笔墨”，以既传达形神，又不失情绪宣泄的书法用笔去画虎，线条刚柔并存，阔细相映，宛转起伏，跌宕生势，浅深得韵，寄情于大胆落笔之中，得趣于小心收拾之间，聚情理和豪放于一身，当今画虎名家，少有出其右者。

　　这种写意式的画虎，是蔡育贤画风的特点，也是他对虎画的贡献，甚至于可以成为上海画坛的骄傲。蔡育贤画虎之外，还触类旁通地将其他猫科动物，如狮、豹等都画得十分出色，这等额外的收获，都源于他对虎画的辛勤耕耘。蔡育贤正值壮年，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我们希望他年年都有硕果，年年都上新的台阶。

　　二〇一〇年四月十日于尚尚书屋

作者：江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