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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朋友告诉我,我老家的村子正在拆迁。也就意味着几个月后这里是一片荒地,再过几年,这里会变成繁华的城市街区,这座村庄的所以有痕迹都将消失。
我几乎酝酿了一天的感情,有遗憾有高兴,唯独没有乡愁。
或许,拆迁的消息已传了十多年,早已把对故乡的思念冲淡了。
我离开这座村庄正好三十个年头,每隔几年会回去一次,但早没了住处,回去也是到老宅前看看,碰上以前的亲邻聊上几句。
每去一次,对村庄的陌生就增加一分,原来的房子变了,村道变了,左邻右舍出入的人也不再熟悉。我所熟悉的面孔在变老,变得陌生。到近几年,我只能靠朋友的指向才大致知道村里的位置。
这座村庄对我来说,仅限于我记忆的那个时段,而朝夕于此的村民,这座村庄不是记忆,而是他们于与村庄一起成长的所有内容。那些出生于父母打工的异乡,户籍又不得不落在这个村庄的孩子,这个村庄对他们的意义只是个让他们充满无奈的名字,没有任何情感的关联。我们和他们的村庄,除了历史和位置,其实是相异的两处。
那么,每个外出的人对故乡的想象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有乡愁,也是难以共鸣的乡愁。
每个远离故乡的人都会对故乡怀有诗意的想象。其实,每个村庄和世界任何地方一样,有美好也有丑恶,有善良纯朴,也有邪恶奸诈。我们的远离,过滤了伤痛,留下的大多是美好的记忆。
尽管常说叶落归根,而归根的终归少数,人得面对现实,无法活在记忆里。
我们的祖辈的远行迁徙,建立了被我们称为家乡的村庄。世界在变,很多时候我们也只能远行,和千万个来自四方的人建立一个个被后人叫称为家乡的地方。
乡关何处?在记忆里,更在我们此时停留的地方。
乔迁 2017.10.1中午于东窗居
作者:乔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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