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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的中国文坛,在郁达夫看来,“新旧文艺闹作一团”,是一个“混沌的苦闷时代”[①]。而如今的艺术江湖更有过之,竟也陷入了“无奇不有”的境况之中。官方的、在野的、市场的、学术的、当代的、传统的,各种标准、各种势力、各种审美取向,纷繁错杂。在这浮躁的年代里,仍有人默默潜心于绘事,无疑是一件令人心慰的事情。
“笑指吾庐何处是,一池荷叶小桥横。灯火纸窗修竹里,读书声”[②]。读杨峻的画,不禁被那恬然自安的画境感染。他画一屋一院、一树一水、一山一庄,境随心走,笔落情至。而画里的情趣,往往需耐心品读。比如,他画的阳台,花木繁茂,一卷线装古籍置于椅上,薄薄的竹帘隔开烦嚣的都市,颇有闭门即是深山的滋味。杨峻注重作为一个现代画人的自觉,画他生活中的真情实感,选材不拘一格。他画高山大岭,烟云逍遥,仿同“晴晓初春日,高心望素云”[③];他画百年古村,婆娑老树,恰如“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④];他画城市里的高楼河涌,颇有些“城下巴江水,春来似麴尘”[⑤]的味道;他画朋友的阳台;他画爱琴海上的岛……杨峻的画中不见古人,他画他的所遇所感,画他作为现代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小人物所向往的宁静与和谐。
尽管从小接受了严格的西画基础训练,杨峻在大学时却选择了中国画系,而且痴迷上原本并不擅长的山水。个中因由,用杨峻自己的话说,这是“听从了内心深处的召唤”。在艺术道路的选择上能不计利害,从心之所欲,求性情之所近,这大概是通往艺术创造上随心所欲之自由境界,起步的阶梯吧!
当今的人文与自然环境,相对于传统的中国社会,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即便是较之六七十年前,这种变化也是惊人的。而且随着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的发展,变化仍在急速进行当中。许多旧有的传统文化的产生与存在的基础已经不可挽回地消亡了。如何面对传统,是当代的中国画人绕不过去的问题。杨峻的态度是,开放而务实地消化吸收中西传统中能为我所用的部分,根据自身的能力与喜好,糅合发挥,舒己之胸臆。各地有各地的传统优长,不应该以一地之传统为独尊。各地之画人当以本地之优长为基础,继承也好反叛也好,走出不同的道路,演绎出不同之精彩,始能再造出吾国艺术之繁荣。
郁达夫曾说,“文艺是天才的创造物,不可以规矩来测量”[⑥]。在虔诚而勤苦的创造者面前,能够做一点借题发挥,已然幸事。
[①] 郁达夫,《艺文私见》,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年,p101。
[②] (明)陈继儒《摊破浣溪沙》,见(清)汪灏编,《广群芳谱》卷四《天时谱·夏》,上海书店影印,1985年6月第1版。
[③] (唐)陈师穆诗,《立春日晓望三素云》。
[④] 《古诗十九首》之一,见南朝梁萧统编《文选》。
[⑤] (唐)白居易诗,《巴水》。
[⑥] 同[⑥]。
作者:崔亚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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