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探索者

——关于王菽一的作品及相关问题的思考 吴 爽/文

       阅读王菽一的工笔人物画，丰富的符号与鲜艳的色调是其主要的语言特征，所奠定的基调应该是青春的活力与朝气：这是80后年轻一代艺术家的资本与特性。她所选择的图式，既有中国传统的文化因子，也有当代社会的流行元素。艺术家剥离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杂糅成带有超现实意味的图像形态。视觉的冲击力与丰富的想象力是艺术家活跃的形象思维与热情的生活态度的载体，它们表征着艺术家对艺术与生活的投入与领悟。

      既然艺术家提供了一份重要的实践材料，那我们应该提出两个由此而发并值得讨论的话题：第一，工笔人物画的当代与传统问题；第二，艺术创作的当下性问题。

      王菽一的作品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工笔人物画。她的作品里既有现代西方艺术的空间错置与拼贴手法及明暗处理的体积塑造，也有传统中国绘画的线描勾勒和赋色渲染，加上她所选择的图式里所包含的当代文化元素与中国传统的青绿山水，所形成的艺术形式打破了中西艺术的界限，成为当代中国艺术中西融合的一种实践。有趣的是，她的实践提醒我们，如果将视域拓展到近一百年来中国美术的演变，中西融合始终是推动的重要主线之一。串联起这一百年来艺术家在中西融合探索中所形成的风格各异的艺术成果，所呈现的将会是百年课题的不同解答，并建构起一个延续至今的文化景观。

       当前的中国工笔人物画创作主体，绝大部分有着相同的学院教育经历及畅通的全球文化资讯渠道，这决定了他们的知识谱系中，来自西方的艺术理念与创作手法是很重要的结构之一。这对保持传统意义上的工笔绘画理念当然是一种冲击。但我们可以追问地是，何为传统？“传统”是一个具有时间延展性的概念，规定“传统”的内涵所拥有的滞后视角决定了“传统”的包容性与多变性。于是，我们没有理由去认为，像王菽一这样在当代工笔人物画中进行中西融合的实践是一种反传统或非传统的艺术风格。从某种意义上讲，当代性就是构成传统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由此亦可见出她在实践中所体现出来的艺术价值。

       鲜明的当下性是王菽一的作品风格，它来自于作者由生活介入艺术的姿态。所以面对她的作品，我们拥有熟悉感和亲切感，作者敏锐地体悟到生活及成长中微小细节给她的触动。尽管她的图式语言没有明显的生活化倾向，但其中点缀的图像元素却是当下生活中耳熟能详的事物，它们调动了观者的感同身受，拉近了观者与作者的情感距离。

       艺术作品的当下性意味着它拥有明显的时代特征。从史学角度而言，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切入点，也是史学家所乐见的资源。但就艺术创作而言，当下性如何兼顾到稳定性，则是艺术家所应该思考的问题。当下性所包含的多变与多元会给选择造成难度。虽然艺术家都会追求属于个体稳定的艺术风格，但具有价值的稳定风格的形成需要正确的方向，更需要积累与修养。问题就在于，如何在多变的当下语境内获得正确的方向，并得到稳定的风格体系，是绝大部分对此问题进行探索的艺术家的难题，而得到答案更需艰辛付出。

       在我看来，王菽一便是这一难题的探索者，而且她已经启程，她对生活的乐观及对艺术的热爱，将会支撑她一直走下去。我们对她未来将要取得的成绩也将拭目以待。 2014年6月于北京新源里

作者：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