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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精神的守望者——刘若望作品解读

  很多人也许并不熟悉刘若望的名字,但如若提到798艺术节广场上那些排列成群的景观雕塑狼群,大约不少人就会想起。那些大体量、荒诞出现在艺术区的狼群,如今已成为798“游客”观光留影的必经之地。

  看到《狼来了》的初始,作品本身显示出的当代性语言很难与以往的作品在一瞬间联系起来,从他最初的《东方红》、《人民》到《天兵》系列,作品中英雄情结和对传统精神的神往都会很自然的得到流露。而《狼来了》似乎更注重个体与现实的矛盾冲突,更加重当代性语境的重视。直到看到最新的作品《高山流水》,才体味到,对传统的精神追求在刘若望的作品中从来都没有削减过,只是对传统精神的追逐从理想化的神往阶段到传统精神与现实产生矛盾冲突的阶段,只是他走过的心历路程。取自于典故的个展名称“高山流水”,也表达了他对中国传统精神的敬意,以及在当下快速发展的社会里尴尬处境的一种显示。

  刘若望最早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作品是《东方红》,那些红色脸膛、头扎白羊肚毛巾、手拿月牙铲、仰首向天高呼的的陕北农民形象,在他的《人民》系列中,红军的八角帽、民兵的白头巾和白腰带(红腰带)、白绑腿和青灰衣服搭配在一起,加上人物的红脸膛、黑胡子,手上的大刀、红缨枪、步枪构成了过去有关“人民**”的视觉符号。这曾经是一个时代的经典图式。作品中自然流露的浑厚、豪爽如同听到一曲高亢豪放的陕北信天游或是陕西秦腔。初见这些作品时,很多曾设想这一定是一个50、60年所生之人,这种记忆在那个红色时代都留下过印记,可见到本人,却会大吃一惊作者是如此年轻。

  “红色”来自于他的一种间接的经验,却是发自内心的感受。风云激荡的二十世纪,**、传奇、战火、斗争、武器、农民……具体在刘若望那里,只不过是老人讲述的故事,只是街坊邻居的只言片语,只是电影、电视中的图像,只是文学、历史中的字句,只是在他充满了想象和幻想的头脑中,对自己所接受到的历史信息所进行的一种新的编码和重组。

  在他的自述中,曾有这样一段话: 在我童年记忆里,唯一高兴的事就是能听祖父讲故事。祖父是一个博学而又有些保守的人,在他的影响下,从那时起就不断地画着关羽、孙悟空、鲁智深等心目中的英雄形象,这对我有着重要的启蒙作用。数年来我虽一直在矛盾中挣扎。但人民之悲壮、纯朴、正气之精神,却一直影响着我。”

  对英雄的崇拜在刘若望之前的作品中,可以明显感受得到。无论是《天兵》系列、《人民》系列,还是《仪仗系列》,所有人物的情绪与姿态或平静、或高昂,都具有英雄那种全神贯注,死生度外的坚毅气质。值得注意的是他作品中的英雄不是高高在上的特殊人物,而直接创造平凡历史的平凡人物。

 

《仪仗》

  同时,在他的“天兵系列”、“遗风系列”、“战神”等作品中,又充满了神奇色彩,这是民间传说中的“天兵天将”,具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力量。刘若望所塑造的这一切都带有一种大男孩的特质:崇拜英雄、向往神奇、金戈铁马、无坚不摧。其中在《仪仗》系列中,采用传统墓俑的塑造方式,但更为重要的是作者对墓俑雕塑非真实性的创造性发挥。墓俑的替代性被刘若望极力放大,人物在夸饰的动作架势中变得非常夸张。将身着**军服的解放军与西汉陕西咸阳杨家湾出土的兵马佣的图式嫁接在一起,这显然就并没有一般性的停留在“红色”题材上,这是一个热爱雕塑的年轻人,对尚武精神、对力量气势的向往,也是一个年轻人通过表现有力量的对象,希望在内心获得自我超越,获得生活力量的心理满足。

  评论家殷双喜曾这样评价过他的作品:刘若望的作品他没有表现城市的流行生活,却将目光投向了历史,投向了仍然处于现代社会边缘并且不断边缘化的农民群体,这反映了当代艺术中有一种潜在的民族寻根意识,刘若望作品中的陕北农民,在高原上放声高歌,不仅是在述说着中国农民个体的悲喜交集,更是将艺术家本人难以自己的少年情怀,转化为深厚宏大的历史反思。

《狼来了》

  而《狼来了》大型场景雕塑作品,我们可以看到艺术家创作取向在保持强烈个人化审美经验背后的悄然变化。作品中依然一样是气势磅礴、排山倒海的场面,延续传统民族精神宏大的一面,内里是对时代记忆无限缅怀的朴素英雄主义情结在不断被荒诞现实的蚕食中逐渐蜕变为对个体与社会关系的微观拷问。

  “狼来了”是一个家喻户晓的寓言故事,刘若望竭己所能用宏大而沉重的群雕形态表达自我叙事,《狼来了》群雕中,主体人物一个,恶狼110匹,这里包含简单的数字双关游戏,110究竟是身陷重围孤立无援者的呼救信号,抑或是对中国泛城市化社会变迁中盘根错节的“黑白红”利益共同体的绝妙隐喻?

《高山流水》

  在他的《高山流水》中,作品回归了传统的造型,几位代表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圣人围坐于与一室。《列子. 汤问》中有说,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音。钟子期死,伯牙破琴绝弦,终生不复鼓琴,以为世间再无知音;传为“伯牙鼓琴遇知音”的典故。也许是在工业化的社会背景下,在古琴声中实现与传统的的对话是他最后的精神守望地。

作者:李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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