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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孔繁明
本来在许多人家精心装修的私宅和星级酒店里好好挂着的牡丹画,因为普京和埃尔多两位总统在G20杭州峰会期间的一次会谈,引起了大家的热议,其身份也变得有些尴尬。比照出现在两位总统会谈现场的那幅牡丹画,许多类似的画作便有了 “地摊画”的嫌疑。所谓“地摊画”主要是指书画批发市场上的那些底端行画,一幅画芯简单托裱过的水墨画镜片,其价位一般在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普通市民购买这类画作主要用于家居装饰,画题一般是“花开富贵”“源远流长”“马到成功”等吉祥语,它们是画师们通过流水线作业的方式绘制而成,同样题材的画大多面目相似,这类画一般没有作者署名。
除牡丹画外,这些年还有一种与所谓“风水”关系密切的画,也在书画市场上颇为畅销。某些画家画了多年的画没有建树,后来改画这类“风水图”,倒能迅速致富了。在这种“风水图”上要包含诸多所谓好“风水”的形象元素:画中有山,就是有靠山;画中有水潭,便是聚宝盆。不过,这些牵强附会的说法有时也会因为解释角度的不同,让人莫衷一是。比如,画上有瀑布,有人说是“财源滚滚”,有人却认为会使主人“运气反复” ;画幅梅花,往好里说是“喜上眉梢”,往坏里说却可能是“霉”运。何种说法,全看风水师们怎样忽悠了。按照“风水画”的定义,牡丹画也属“风水画”的一种。被风水师所操控的这些“风水图”大多画面恶俗,有着强烈功利色彩的这类绘画与艺术创作已经没有什么关系,无论是“牡丹画”还是“风水图”,无非就是为了迎合了一些人功利实用的心理,是借艺术之名而炮制的庸俗图画。
民间传统年画、印刷品年画、明星挂历、油画行画、仿真油画等都曾经登上过许多人家的私宅墙壁,如果有人研究一下市民阶层选择家居装饰绘画的历史,应该是件有意思的事情,它从一定程度上还能反映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状况。现在市民选择画作虽然多元化了,但还是以廉价的装饰商品画和这类“风水图”、“牡丹画”为主。一则因为这些画便宜,二则由于它们迎合了市民阶层普遍的求富求贵求平安的社会心理。
有人说“家中无字画,必是俗人家。”但倘若有的只是“风水图”、“牡丹画”之类,却依旧还是俗人家。如果说一幅画能反映画者的艺术素养,那么选择什么样的绘画作品也会体现欣赏者的精神品位,时下“风水图”、“牡丹画”的流行反映了一般市民与真正的艺术欣赏还有不小的距离。而想当年,“扬州八怪”的“怪”却能让扬州富商和普通市民所追捧。金农画梅,没有题上“喜上眉梢”之类;郑板桥画竹,也没有书“竹报平安”,他的一首题画诗《潍县署中画竹呈年伯包大中丞括》这样写道:“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 表达的是他高尚的政治情怀。这与现今一些附庸风雅的“土豪”相比,其审美品位的高下之别显而易见,一个是指向真正的艺术,一个只是将绘画当着了祈愿自己荣华富贵的符纸。
“雪里烟村雨里滩,看之如易作之难。早知不入时人眼,多买胭脂画牡丹”从宋代画家李唐的诗中,可以见得牡丹画的流行也是有些历史了,虽然有人说画牡丹一下笔就俗,不过只是指画牡丹的人太多,牡丹画太多,画不好就会与别人重复雷同,缺少创意的画作自然就会显得平庸俗气。但也不是说牡丹不可以画,在众多以牡丹为题材的绘画作品中也有为人称道的精品佳作,比如明代画家徐渭的墨牡丹就是不同凡俗的传世之作,他的一首《题墨牡丹》是这样写的:“五十八年贫贱身, 何曾妄念洛阳春?不然岂少胭脂色 ,富贵花将墨写神 。”画家把这样感叹自己人生际遇的牢骚之语题写在画作上,显然不是为了取媚于人,而这样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正是艺术创作的难能可贵之处。
即便是那些所谓“行画”,出自优秀画工笔下的部分画作也能给人赏心悦目的审美感受,倒也不失为一般市民用来家居装饰的一种选择。其弊就在于流水线作业制作方式造成的画作面目雷同,大大削减了其艺术价值。这样的画作可以用来装饰家居,但已与艺术创作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模糊了它们与真正艺术品的边界,似乎也无可厚非。可是一些连优秀画工水平都不如的“牡丹画”,因为作者的忽悠与炒作,居然被贴上了优秀艺术品的标签,还以不菲的身价而登堂入室,这样的行为便是在欺世盗名了。
作者:孔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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