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场景二帧

江南达者 童山雷

日前发布于“四季歌文学”网站的《一幅速写稿·历史的见证》，亦引发诸多大约为同代之人（或也有晚辈）的感慨。其纷纷谓：“珍贵了，浮想了。嗅到了历史的味道”、“看图片，读文字，再看图片，思绪飘到老远老远……1974年年底，我该是连红小兵都没能当上”、“一幅珍贵的速写，再现了当时的场景，惟妙惟肖”、“看图品文，先生学识非同一般。曾经邂逅，记忆深藏”、“赏图读文，别有滋味”、“往事如烟。倘往事真可“有悔”，天地当不是如此。遭遇之雷冋（似网络语言之谓“大冏”？），读之无限感慨”。由此可见凡出自“至真”之物事与文化情怀，确实能够引起同道之士的心理共鸣。而为文从艺者，得能眼见己作于世间有此反响，果亦称之欣慰。此心之慨，固然已非是三言两语所可表达，唯“含蓄”答道：“感谢各位认可。各位倘是从那时代过来的，当共庆咱终于过来了；未经历过那时代的，更是为各位感到庆幸……”

忽念及己画中有颇堪与之两相对照者。故尔此随文将两画一同附上。其人物画速写（实则为回忆性记录）固然是旧日画友G某所作。而这室内景物《家——永恒之回忆》，则是当时自己以为铁定要去美术学院了，因而为自己住上了几年的乡村小屋画的一幅纪念性油画写生（画上日期：1974、10、3）。这可是绝对写实的：无论是那饶有特色的“高梁杆墙壁”（将小屋分为内外两间）、那挂在墙上的竹编“碗篮”、那潮润的石头水缸、尤其是那灰扑扑的冷锅冷灶连同撒落在地的一点儿渣渣草草和也都得用来烧的苞米棒芯，都相当真实地记载了近半个世纪前那个阴郁的秋日，这“大巴山知青小屋”里的场景。咳，当时画此，虽是内心深有感喟，但毕竟是充满了何等样光明喜悦之希望！而其后一两个月内之遭遇哩，那可真真是不堪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