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平庸

孙天浩\文

昔夫子之于鲁，潜心修造之学，赫然有得，群群向学，其津津乎？洋洋乎？抑或固步自封乎？毛遂少知，每有卓见，见笑群列，终不见用，其恹恹乎？郁郁乎？抑或自暴自弃乎？非也！是二者为庸人耶？斯时是为庸人耶？亦非也！余曰：斯二者若俗念缠身，不庸乃庸；若高蹈云天，庸亦不可庸也，何哉？怀抱志识绝伦而不思效世之用，使气格高古若松，心虑平静若水，胸怀阔达若天，亦小家碧玉也。故庸人之庸不在学识，达人之功亦不在学识，而在有为无为之间耳。

夫子洞明此理，弃其安逸，窘游列国，虽困于蔡，迫不堪言，然心智不怯，使力不退，此为能圣之根也。人无学不可，人无志犹不可。毛遂下者门客之列，智识平平，主用而无人挺身，斯时敢冒身自荐，孰谓无智识耶？故平庸与否，当在一念之间耳！

或谓尔例以圣人，无足理说人焉。此藉词也。凡人之凡，在诸位卑、学阻、见浅、物滞也，此受制于外者，落落寡欢，只思饭食安养之事，膝欢床乐之趣，其非庸于物也，庸于心也。是故韩信初见欺于市侩而终能列侯者，心高志大也；项羽初名甚而终遗恨乌江者，刚愎自用也。韩者因凡而伟，本庸非庸；项者由伟而没，不庸也庸，二者倒置，此冥冥亦命耶？

非命也！嗷嗷之初，等而同质，唯后来经世之识见歧矣！故世无天生庸碌之人，亦无伟大之辈。学可以进，识可以长，皆不重于志为者。志大才疏为庸，才大志疏犹庸，其害甚于前者也，何也？才大者，虚名其世，不识者以为楷则，只见其才，不见其志蔬，效之则危害大焉。故无知者尽扫撒之力、稼穑之勤，其功在日常间耳；有才者不屑俗事之举、小子之为，其功在口舌间耳，此有知莫若无知也。无知而伟，喜哉！有知而庸，悲夫！

今当盛世，复兴之路漫长，振兴之任沉重。为学者毋自安自逸，需弃庸而奋发有为；治事者勿自图自私，需弃庸而戮力报国。居于上者不苟安自保，绝色味之惑，塞情礼之门，堵欲望之壑，心系黎庶心忧天下，先忧后乐，则人人乐而颂之。处于下者不觊觎上位，安职敬业，断夤缘之念，弃营私之为，止牢骚之论，为事为人，则人人奉为上者。虽圣人不再，然人人为毛遂犹可焉！

庸者不齿，愿积寸功以去庸。

                                        201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