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曾成功地推介过方力均、岳敏君、周春芽等多位已蜚声画坛的艺术家的外滩三号沪申画廊推出了台湾著名画家郑在东的个人展览。展览展出郑在东的最新画作,展览主题由书斋、茶室、禅房、庭院四个部分组成,是沪申画廊首次综合运用空间和环境的营造来渲染和展示绘画作品的展览。画作中对中国古典文化的独特演绎,拨人心弦,一时成为上海乃至全国媒体关注的焦点。已过半百的郑在东来大陆多年,并以台湾籍身份定居上海8年,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到内地来寻找自己的艺术?他又如何看待内地市场和内地的艺术呢?带着这些疑问,记者前往上海采访了这位在因“玩世”而名动上海的台湾艺术家。
郑在东是一个画家,也是个朴素的文人。从台北来到上海的郑在东,过着非常俭朴的生活,画室兼居室,就像茶室和禅室,家里的摆设就像他的作品一样,虚掉许多内容,只留下必要的元素——素墙白壁,藤床木椅,枯竹假山,丝毫没有任何现代化的气息。能省略的,郑在东都会省略。
记者:您对当前内地艺术品市场如何看?
郑在东:目前内地市场,太血性了,拍卖市场成为大杂侩,市场表现情况反映不了艺术作品的好坏,一些很烂的作品市场价格却很高,而在台湾进入拍卖市场的作品,一般首先要经过画廊筛选的。在内地,由于画廊的作用没有得到充分发挥,本应画廊赚的钱都被拍卖公司赚走了。
艺术不怕贫穷,怕的庸俗化、完全金钱化,如果商业性太浓,画家就容易迷失自己,失去自己的创作方向。我不太喜欢自己作品升值很快,总觉得会给自己带来心理压力。我的画在1990年开始有市场,价格大约在1万美元左右,来内地后,现在基本翻了一倍以上。
艺术品应该是长期的投资,买进来不应很快卖出去,不能把房地产、股票那一套投资方法搬到艺术品上来。尽管内地市场发展很快,但还有很多好的东西没有被挖掘出来。
记者:作为一位来大陆的台湾画家,您对台湾的艺术市场如何看?
郑在东:台湾在上个世纪90年代由于经济发展好,市场曾经有个高峰期,画廊培养出了很多好的藏家和艺术家,不少企业家也很支持艺术家主要关注的是本地画家,当然也涉足了内地画家,但2000年以后随着政治、经济走下坡路,便糟糕了起来。而内地经济蒸蒸日上,不少台湾的画廊、藏家广泛对内地艺术家感兴趣,来大陆发展的艺术家也在逐渐增多。
记者:您觉得您的作品与其他艺术家有什么不同?
郑在东:我画画主要以自学为主,笔墨语言和技巧比较个人化,经常会萌发要创新的冲动,但主要的创作思路是对人文的思考,对文人生活的向往。我觉得新文人生活是个重要的命题,新文人不是要学古代文人穿长袍、说之乎者也,而是应该寻找适合现代文人的一种生活方式,当然这种生活方式要有古代文化底蕴才行。
年青的时候很反叛,对美国嬉皮、摇滚等文化现象很欣赏。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台湾流行“堕落的一代”,我也是其中一员,考学考不好,便游手好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19岁时的某一天,突然对画画感兴趣,觉得这种工作不仅自我,还很逍遥,自此艺术成为自我宣泄和陶醉的道路。中年后,经常到台北故宫博物院看中国的古典绘画,很着迷。上个实际80年代大陆开放后,踏入了大陆这片故土,这主要是一种文化的呼唤,来大陆20多年,在上海呆了8年,看到了中国的变化,更加深我对古典文化的向往。魏晋玄学清淡,崇尚适意自然、旷达率真、饮酒隐逸的名士生活,都是我心向往的。
我探究古典文化主要是通过寻访古代文人活动的路线来亲身体验,多年以来对内地河山多有游历,并对中国深厚的历史文化多有探究和身体接触。五岳之中,只有南岳衡山未至,至于黄山、雁荡、武夷、天目等,我多次登临。而更让我欢喜的,是去有古人游历痕迹的地方,每每追寻着古诗古画上的景点痕迹,这样的“寻古”方式让我着迷。古物、灵山、书画、茶、园林等等,都是我赏玩、研究并汲取灵感的对象,我用做笔记、素描、照相等方式记录下来,然后运用到创作中。创作多取材于中国古典文学、禅宗公案、文人轶事等,往往题诗题字入画,作品同时包含很多个人的心怀、境遇和感触,加之以当代绘画的形式和处理手法,用现代人的眼光来演绎古典母题。明代文坛的 “前七子”和 “后七子”我也很喜欢,尤其是袁宏道表达的真性情尤契合我心意,因为绘画也要有真性情。
我不甘只仰鼻息于古人,也不甘迷乱在今天这个各种意识形态和物质的时代。作为画家,想通过对生活的品味,以及创作形态的调整,在梳理出一个能涵养作品的艺术生命。
记者:您的画受哪些人的影响比较大?
郑在东:早年,我受西方表现派的影响很大,表达主题的方式很强烈,例如契里柯就深刻影响了我。之后迷恋超现实主义再到向中国古典文化寻根,崇尚美国画家埃弗里简洁生动的画风。宋、元时期的的大画家表达的孤寂、对时间的感怀和肉体衰败等主题,我也是比较偏爱的。中国自清代中晚期以来是个积贫积弱的国家,需要外国来肯定,因此不少人接受了外国文化而摈弃了中国传统文化。而现在中国正在走向富强,中国也迫切需要复兴中国文化,从五千年的传统来说,做文化强国也最具资格。我用自己的方式来秉承传统文化,也是希望更多的人用新的视角来关注新时代的中国文化。
记者:据说,您的业余爱好甚多,请问这对您的绘画创作产生哪些影响?
郑在东:我比较喜欢看电影,电影对我的创作影响颇大,因为电影充满时髦和现代感,例如香港导演王家卫电影中表现的旗袍是充满现代意识的,他表现的旗袍并不是对过去旗袍的复制和克隆,而是结合了对现代人审美眼光的把握而创作出来的,因此有很强烈的现代感。电影一门综合艺术,它以今人的眼光来再现过去的人和事对我从事绘画创作借鉴意义很大。
我还做过陶艺,同时爱读中国古典诗词,陶艺中表现出的“把玩”精神,对我不断开拓绘画新境界、新主题有很大的帮助作用;而古典诗词中意境也是我绘画所要表达的意境,尽管这是经过我自己消化后的。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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