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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戌正月桂西北纪游随笔

  经过些许准备,二○○六年正月十一日,下午四时,踏上k5次特快列车,客桂西北写生启程了。正月,北方正直严寒隆冬季节。三九虽过,河冻尚坚,新绿未发,虽春犹寒。

  列车一路南下,日幕西坠,暮徽掷远,冀中的平原,一片暮冬之象。车跨豫域,已是夜,思游远起,思忖起南国之春,思慕起可记?可绘?可游之境。

  一觉醒来,车子已跨郑州越武汉入湘地,广播说长沙站到了。窗外,一片湿绿,气息中多了些湿润,广播送来一曲柔乐,“昨夜下了一场雨……;”曲悠扬,乐宜时,依窗视外,透过流动掠越的薄雾,时现时隐的田园,忽明忽暗的山水,为这丙戌之春,给这初入南国写游的画农,娉添了许多臆思。

  香粉古龙坡会记

  十三日,乍到柳州。稀雨薄雾,不辨极向,晚间江日增好友林庆斌请吃,聊及苗乡苗寨,聊及香粉十六坡会一事,并相约一同前往,余刚从北国隆冬至南国,对葱郁之境还未适应,对坡会、苗乡、苗寨无更多了解,心怀好奇。便允下,定于十五日同游。

  十四日,就柳州近域,都乐园起笔写生。雨中都乐园,景致甚幽,怪石逦迤,老竿修篁。湿漓如洗,余择蔽雨处,笔墨追摹。得两图写芭蕉一簇,开笔有益。

  十五日,晨起,用罢早餐,庆斌兄驱车,随柳州文联采风团,直驱古龙坡会地---香粉。

  香粉---地名也。地处桂西北融水苗族自治县西北山乡一偶,族人均为苗家,从柳州至乡粉,车行两个时辰。

  古龙坡会,亦为十六坡会,为苗家重节。坡会始至今,百年余。逢年,正月十六与八月十六举行。

  正月坡会,新年伊始,祈福平安。八月坡会,五谷丰登,吉庆有余。每会行期三日。

  古龙坡,一馍状小山,为集会地。

  吾等至此,入乡随俗。遂鱼贯赶会苗民中。乡陌田间,人丁喧腾,远鼓响闻,通达天宇。未至坡上,却已感染。
  赶坡男女,老媪伢童,都著苗服,成群结队,欢天喜地涌坡上。

  杂项小什,摊铺商贾,依坡排开,人熙喧闹,沸沸洋洋开市吉。

  见得香火烟袅,鞭炮劈啪作响。多簇芦笙队,鸣奏笙曲,訇声颤肺,聩震耳穴。喧沸声,鼓乐声,笙鸣调,此起彼伏。悠扬歌声,缭绕山中。眸幢新奇,涌现祥和。

  吾等随人群,流向赛马场。赛马场,人欢马嘶。只见得,坡上老者,晖语相向。顷间,赛手扬鞭策马,互冲撞,挤出山谷,直奔坡顶,争胜汰弱,马弱者、骑技欠佳者,败下阵来,先达者为胜。

  苗女比美,坡会首行。盛装苗娘,服饰绚烂,银饰叮当。参赛自愿,著苗服者,均跃跃欲试。吾等,推为评委,不得懈怠,几番审视,十美女胜出。

  晚间,苗家长桌宴,沿村道摆酒席,全寨苗民,户户均参,一起同乐,举杯同欢。苗哥苗妹,载歌载舞,吉庆气氛,延至深夜。
 
  夜宿雨卜村

  丙戌正月十六,客宿雨卜村。

  是夜,已暗不识区景。只记得,过吊桥倾转,蹬阶踏入木楼。楼视新,铺褥均洁,洗罢睡之。夜闻江水哗流,雨落声,不知何时入梦乡。十七日晨起,扶窗视外,只见雾气腾缯,江水缓流。岸边木屋吊楼,三株未名树,梳展江岸。远望江上,江水淼淼,栗石密砸,水埋点点,远山如黛,观之兴奋。曰:潇湘图也。

  此时此境勾起画意,画兴。为赶远途憾离。记此文于途中。


李振军于云外庐

作者:李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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