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提到有关艺术发展问题,只感到中国艺术的长期传统,似乎所有的创造都属于过去的!而
吴作人在塞尔努希博物馆的画展,给我们加上了足以证实带启示性的副题:“现代化的水墨画。”
中国文化的雄浑与精微尽管较晚地被西方所发现,可一直对我们是一个新的魅力。难道就此用“一言以敝之”的“当代概念”来泛贬它是被学院主义所禁锢,乃停滞不前。好像时间竟然停止了飞逝?是否就此用在典型社会所产生的意识来否定那借鉴古代艺术的人?这就完全是荒谬了。因为对过去的尊崇,并不意味着他就不可能表现现代的面貌!
吴作人继承了八大以来诸大师的艺术境界。这在新近出版的陈方济(音译)的著作中有过精辟的阐述。可是将吴作人的艺术局限在同他的许多前辈相比的论点也是虚妄的。吴作人一年多之前在北京美术馆的展览就表现出他的才华,确定了完整的和无限的创造能力。
他写天空、地远、水的浩淼,表现寥廓的暗示手法,突破时空的观念,给生命的境界以沉墨深思。当他描写穿过戈壁沙漠的旅队;当他处理骆驼、牦牛、熊猫,他超越了动物本身的形态,为我们的周遭建立起联系,调节我们在地球上的旅程。他的风格化的方法推进到突出事物的永恒的特性。他的水墨画超出了形象的意识性,因为画面上占有优势的空白,让内在的共鸣胜过声源的本身。
神魂运映,墨韵细微,欲断又连,托出了层次起伏。书法的运用,强化了造型的精神力量。加上印章、题字,使作品达到了可望而不可及的至善尽美;通彻既往,他才能获得今日出众的无与伦比的创造力。
这里还必须提到萧淑芳夫人的14幅色调精微和极为细腻精湛的花卉,别有境界地歌颂自然的色彩、对比……留住稍纵即逝的景色,如方介圆(音译)的诗中所说的:“你的回忆将如地上你的马迹一样消失掉,但那些紫鸢还继续开放。”
(原载《中西新共和报》(法)1987年6月12日)
作者:(法)比埃尔·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