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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周末,到东四环外的一个新建文化园区看朋友,没有想到在路上竟得到一份意外的收获——十分钟之内先后收到三家拍卖公司在街头散发的拍卖图录。打开看看都拍什么?翡翠,翡翠,还是翡翠!我有点儿愕然。如今翡翠那么抢手吗?不到拍卖行去竞价就买不到吗?反正距和朋友约定的时间还早,于是决定选一家较近的拍卖公司去感受一下。
一两百平米的大厅里坐着三四十人,显得有些空旷。拍卖师在台上熟练地叫着价,大多是100元起拍。但大部分拍品(主要是翡翠挂件)叫到五六百元就告成交了。而有几件千元以上起拍的则无人应价,宣告流拍。还好,睿智的拍卖师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冷场的尴尬。倒是几架西洋钟表掀起了几个小高潮,拍的到了几千元,还有一块怀表拍到了近两万元!另外,几件西洋瓷器表现得也还不错,都拍到大几千元。
出来后我就想,翡翠是中国人情有独钟的收藏品,也是有很大升值空间的投资标的,那么为什么拍卖公司所主打的翡翠牌拍绩平平,而捎带手的拍品却有望外之喜呢?哦!翡翠太多了,太普通了!君不见,各大商场、各大超市、各典当行乃至卖萝卜白菜的农贸市场都有珠宝翡翠的摊位吗?随处一划拉就一大堆的东西用得着拍卖吗?
于是我又想,既然大街上卖翡翠的那么多,这些拍卖公司为什么还要扎堆儿凑热闹拍卖翡翠呢?噢!拍卖公司太多了,太普遍了!我在几个月前曾经在一个城乡结合部的综合市场里居然看到有两家拍卖公司入驻经营,而且还都是堂而皇之地打着“xx国际拍卖公司”牌子的地地道道的拍卖公司。我还听说,在东南三环潘家园附近的某个大厦中几乎天天有拍卖会,不少拍卖公司在哪里轮番拍卖,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
那么这些拍卖公司都在拍卖什么呢?他们可能没有拍卖文物艺术品的资质,即或是有二三类文物资质的拍卖公司也很可能难以征集到像样的货源吧?现在就连那几家拍卖艺术品的知名大公司尚且感到拍品征集难,竞争激烈。何况这些小拍卖公司呢?我猜这些小拍卖公司大概是处在了无货可拍的窘境了。好在现在市场上翡翠货源不少,尤其有低端货源充斥。拍品征集起来比较容易。那就拍卖翡翠吧!于是乎,各拍卖公司之间纷纷相互借鉴、效仿,一窝蜂式地搞起了翡翠拍卖。其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正如我所见的到的那样。
造成如此局面是什么原因呢?我看有如下几点:
其一,拍卖公司确实太多了,已经超过了市场的需求。且不说全国拍卖企业2012年是5860家,就北京而言,2012年9月的资料显示,北京在册的拍卖公司就达到404户,而且其中三分之一是一年内注册的。以此推算现在应该在500户左右。这还不算那些搞“招拍挂”的各类交易中心,也不算那些时不时打点儿擦边球搞 “竞买”活动的游击队,更不算在互联网上长期从事拍卖的大大小小网站。如果都加在一起恐怕600家也不止。北京固然很大,常住人口达到2300万。然而20多年来经常在拍卖会上卖东西的人到底有多少呢?大概没有人统计过。但就我个人的经验看,我周边的人(包括法人)当中参加过拍卖会的很少,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尽管我是和拍卖有缘的人!所以我卯足了劲估算,北京经常参加拍卖会的人超不过50万,而经常在拍卖会上买卖东西的充其量也到不了10万人!也许有人会说,北京是首都,是文化中心、商业中心,吸引的是全国乃至全球的客人。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那只是几家大拍卖公司所能起到的作用,而众多的小拍卖公司也许有少些外地客人,但量不会很大,他们的经济来源恐怕还主要来自北京市内这区区几万人的腰包。如此算来,市场就这么大,北京有五六百家拍卖公司是不是太拥挤了?
其二,小拍卖公司拍卖资源匮乏,大部分无货可拍。北京在工商管理部门注册的拍卖公司就有400 余家,其中有一类文物拍卖资质的为36家,二、三类文物拍卖资质的企业70 家,总共110家。那么就是说,有300多家拍卖企业不能涉及文物;再看物资拍卖,有关法院涉案物资拍卖需要拍卖公司达到一定标准才能入围。今年入围的拍卖公司是40家左右,那么就是说,有三百五、六十家不能染指这类物资;再看产权、债权的拍卖,国有产权、债权资源的拍卖要经过产权交易所摇号分配。,能取得参加摇号资格的拍卖企业必须是产权交易所的会员。查到北京市产权交易所会员名录,粗略数一下其中有“拍卖”字样的公司的只有20余家,那么也就是说,北京绝大部分拍卖公司没有拍卖这部分资源的资格。
所以总的来算,北京400余家拍卖公司中只有三分之一左右取得了文物、涉案资产、产权等其中一项以上的拍卖资格,而其余的三分之二的拍卖公司则要靠自己在上述资源几类以外的其他社会的资源里去平地抠饼找饭吃。
其三,拍卖企业的思路不宽。据我和某些小拍卖公司的管理者聊天了解到,他们一谈拍卖,就必然想到的是文物、土地使用权和各权力部门的公物。他们也为得不到拍卖这些资源的资质而叫苦连天,甚至牢骚满腹。更有个别的拍卖公司是仅为了区区一单通过某些关系所取得的公物处理的资源而成立的,等拍卖完这一单物资便守株待兔了。
其实,小拍卖公司为了生存不必要眼睛只盯在上述几类资源上,要知道,取得这几类资源拍卖资质的公司也是经过多年的努力慢慢熬出来的。同时,也没有必要“跟风”,傻子过年瞧街坊,别人拍什么我就拍什么。一家、两家拍翡翠当然可以,或许能拍出好成绩,但是大家都扎堆拍翡翠,翡翠拍不绿,别把自己拍“绿”喽!
这些拍卖公司应该进一步打开思路,利用自己的长项,发挥自己的优势,确定自己的目标市场。只有这样“面包”才会有的!
比如,在本文前面所讲到的以拍卖翡翠为主的拍卖会上钟表、西洋瓷却成了亮点。这还不能启发一下思路吗?
再如,我听说,在通州宋庄经常有这样的拍卖会。拍卖公司和画家们都放下身段,搞真正的无底价拍卖会。三十五十也可,百八十也行,千八百最佳,台上台下其乐融融,真可谓百姓拍卖会。由于投入极少,一场下来,也不会亏本,或许还小有盈余。如果天天搞,月月搞,年年搞,积灰成塔,集腋成裘,我想足可以养活一个规模不大的拍卖公司。说不定那天成了品牌,还能火一把呢。
还有,小拍卖公司不妨眼睛向下,完全有理由想到将居民家中耐用消费品纳入自己的拍卖业务范围。这又不是有人做过,且不说本人有过这样的经历,就连中国数一数二的艺术品拍卖公司在成立之初几年里的“星期拍卖会”上也拍卖这类民品。当然是要辛苦一点,麻烦一点,但总比大家扎堆比着赔钱强吧?
另外,拍卖公司无论大小,千万别梦想一举发财,走邪门歪道,搞假拍、拍假之类的勾当。那是早晚有一天要砸自己的饭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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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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