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问题1:因为工作的关系,近两年我接触了许多湖北本地的水彩画家,他们之间有一个共性——几乎都出身本地,且互相之间由某种师承关系相连接,尤其是其中在湖北美术学院任教的几位,均是在本院就读后留校任教的。在这一点上,你显得有些与众不同。本科及研究生的学习经历对于当前绝大多数的艺术创作者来说,是决定其艺术风格及思想的重要阶段,你曾就读的青岛大学美术学院水彩系,给你带来了些什么?
答:求学阶段,母校由全国范围内,先后引进了4位全国水彩金奖画家组成了水彩专业师资团队,其风格迥异,技法与题材多样化,这对求学阶段的自己无疑是受益匪浅的。我本科与研究生阶段的几位水彩画启蒙教师中,便有湖北两位金奖画家,陈国庆老师与侯安智老师,受其创作观念的影响慎重。两位老师均是湖北美院毕业,同样都是刘寿祥老师的学生。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讲,自己身上也存在湖北的师承关系。
问题2:几年前,你入职湖北美术学院水彩系,所在地域的转变必然也让你看到了不同的创作风气,你最初面对湖北水彩的创作面貌及氛围时有何感触?这种面貌和氛围在近几年中对你的创作走向有无发生影响?你如何看待目前所处的创作环境?
答:湖北水彩画的创作实力与成绩是有目共睹的,每位水彩画家在自己研究的领域都做到极致,无论在追究的精神状态还是在绘画创作水平上,在全国范围是很有影响力的,也是很不容易的,这一点在求学阶段的我就一直很关注,我很荣幸能入职湖北美院水彩画系,在这个平台上继续画自己的水彩画,加之近些年陈勇劲老师对于我帮助与启发蛮大,零距离的吸收很多东西。我想,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做好自己的事情,勤能补拙吧,也多向前辈们学习,我喜欢这种状态和环境。
问题3:你的绝大多数作品,无论是创作题材,还是画面中的情调和趣味,都与一般人印象中的水彩画有所不同。在一般人的概念中,水彩多用于描绘各类美丽的事物,其中又以风景、静物为多,它往往不负担重大的思想性涵义,只作为人们生活的美好点缀。你怎样看待这类较为“传统”的水彩作品?
答:水彩画没有一个特定的图式范本,“传统”的水彩画风貌也是前辈们在所处时代背景下的心象写照,就目前我们提出的“传统”,是一定的共同体在历史发展之下,精神、性格承续之中形成的规范力,具有特点的社会因素。其实我倒不太赞同把传统和当代的东西分得太开,传承与发展与再创新的环节衔接固然重要,但我们都是在条进程中上行走的人,阶段与触感相异,基于不同因素所在,所处的时代画得诚实的“心象”实为尚佳。也基于此考虑,就不会太在乎所绘所作之归属性了。
问题4:从你的作品中可以看出,你非常注重画面形式与肌理效果的营造——亚光水溶性漆、丙烯等水彩之外的材料的介入,融合泼、擦、刷、洗等特殊的处理手法,最终形成了你画面中特殊的形态与肌理,并使得你的某些作品在以图片,而非原作状态呈现时(因原作载体的材质,及绘画材料的质感较为容易辨别),往往会让人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其到底是水彩画、版画、油画,亦或是流行的“综合材料”作品。打破画种之间的局限,以作品的画面形式感与所需要传达的思想内容为主要目的,在现当代艺术中已是普遍现象。你如何看待艺术由“传统”走向“现代”的转变?
答:用传统视角去看,水彩这一画种文化身份的模糊带来的不确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在以前,使水彩在演绎文化理念方面处于一种尴尬的位置:一方面技术弱点使其丧失了在崇尚实证、讲求理性的西方成为最主要画种的可能,而实为辅助画种,这直接导致水彩画在美术史文献上失却了“正宗”的“以画载道”的“江湖位置”;另一方面,在国内,它并未有一整套强大的传统文化理论背景的支撑,这又导致了观众在解读水彩作品时经常止步于技术效果的浅尝辄止的欣赏层面,很难获得画面背后的想象空间。
在画种间距离日益模糊的今天,我也不忍回眸过去的自己过分去关注它是否一定要符合水彩界定的条条框框。我想就创作而言:每个人眼中所看,心中所感的外界是不一样的吧?除以技法的高低水平不谈,这绝对会导致每个人的作品不一样,前提是你对作品是真诚的表述。不由的让我在课上教学与课下创作有种惯性:1.写生就老老实实的打功底,打基础!2.创作.借以你的基础和你的阅读量,大胆的去搞!去实践!再发掘、再试验、再创造,艺术的见解没人管你!水彩也仅是媒介而已,释放了这种顾虑,题材的选择,观念的介入,水性材料和技法的探讨也可横向展开研究。我想大艺术我也谈不了,也仅此说说自我的“传统”到“现代”的转变吧。
问答5:国内外的各类艺术展览及奖项均有其大致的倾向性,而这种倾向往往与某些创作者本身的艺术观念存在“道不同”的可能,导致许多创作者往往会以与平时的创作面貌截然不同的作品参展,以迎合评选方的趣味。你曾多次参展并获奖,有无遇到此类困惑?
答:求学阶段,全国展览获奖是一种目标,对于探索阶段,这是一种鼓励,一种对自我学习与研究的肯定。但慢慢发现,其实获奖与否,与自己艺术的追求并无直接联系,我想可能许多获奖的画家都会有这种感受,我很反感拿上几届获奖的作品作为一种格式,去参加国展,为参展或者获奖而画。我想,我能收获的是展览获奖短暂的欣喜,这是人之常情,但更多的收获,是获奖后冷静的去看待这件事情所换来的心得,我觉得后者更宝贵,因为能更客观的看待获奖与艺术本质上的追求之间的关系。
问答6:我个人感觉展览的评价体系对我没有什么局限,因为我每次参加展览,心态还可以,不求什么结果反而好一些,这也是我国展,都是画自己的东西,不是有意识的去靠拢哪个获奖作者的缘由。我觉得画自己喜欢画的就行了,评价体系与我创作想法没什么太大关联,局限因素自然也少了很多。
答:历来绘画以创造为重。我相信这种创造并不是艺术上的一时冲动,也不是盲目的沿袭师承,生搬硬套就能摄取的,“急功近利”,“寻求怪异”,“一蹴而就”这几个代名词放在画家身上,势必走不远的。“创作面貌截然不同的作品”也不再是机械被动,绘画过程也上升到一种自觉的高度,艺术家的个性释放以题材所运用的不同道的偶然与突发转化为依托,从而使得在创作上开始了新的定位与思考。这个过程是慢慢沉淀的,而我也仅仅只是在这过程中去体会,尚不成熟。
问答7:在你的作品中有一些是较为中规中矩的写生,比较直观、具象、写实;而另一些创作则明显加入了经过思考的艺术处理,比较抽象、混沌、神秘。我注意到你对于自己的创作也有着“学术作品”和“市场作品”的区分,那么你是如何看待这两类作品的呢?
答:当初我给自己坐标,就是当走一段时间创作后,一定回归到写生上,这也是上述问题中指出的比较“直观“和”具象”那些作品,毕竟这个环节可以摄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但这类作品,并非去迎合市场。除以特定条件下,我的写生与创作的数量基本是均等的。其实我是在前者中找阶段性创作需要东西,找不到,那问题自然在我自己身上,更勿谈创作的延伸。
问答8:具体来谈谈你的“学术作品”。以创作时间为序,从你2008年创作的《干鱼》系列,到2011年的《桌前》系列,再到2012年的《桌前-续集》系列,似乎是一个创作元素不断增加的过程——《干鱼》中的鱼,是最原初的创作题材,也是你创作核心思想的载体,如你所说,是希望“通过‘干鱼’叩问生命之价值,生命是脆弱的,但比生命还脆弱的是人对于生命的感知和体验,这正是我在当下城市化生活中的一种生命感悟。”《桌前》系列仍以干鱼为主体,但画面中被加入了平面构成的因素:背景变得极其单纯,只在纯灰的底色上加以两笔富有意味的笔触。水平的桌子被处理成大块面的黑色框架,极大地增强了画面的形式感;《桌前-续集》与《桌前》所不同的是,你又加入了青花瓷这一中国传统的文化符号,与当下人们对传统文化的回归和传承的的心理不谋而合。(你可以根据我的理解来补充讲讲你的思路)
答: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对“鱼”的表现,但每一次的变化都越来越接近我心中的“鱼”,这点我是很开心的。其实《桌前》或者《桌前——续集》系列,无论青花瓷鱼还是干鱼抑或是活生生的鱼,它仅仅是个载体,面对我长久搁置在画台上的干鱼,以点见面的去思考,这种微观是的意义的。从某种程度上讲,观念、形式上的偏爱,表现切入点和倾向性的不同,是有利于我水彩画语言的发挥和再创造。我们设想下,形而下的“物”向形而上的“道”转化,使所绘在观念上发生了质的转变,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较之以往水彩画观念,区别的存在足可直接规范着表现手法,随之而产生形式的变迁与技法的突破。这样在形式和技法的探索中往往有章法,有规矩,少了三分模仿,多的便是物象的“真实”写照。 “物”并非表象通俗的物、自然的物,而是心中的物、悟道之后的物。心应自然,心物感应而融为一体。画画是种修行的过程,而这种过程是享受的!
问答9:说到“鱼”这一刻画对象,我想到不久前曾为之撰写评论的另外一位水彩画家白统绪先生。对于同样的题材,白先生的创作动机显得更为朴素——数十年的水乡写生让他自然而然的对于鱼有着极其深厚的情感,而鱼所富有的吉祥寓意“年年有余”也代表了他淳朴的美好愿望;
答:在你的作品中,“鱼”则肩负着更多的责任和使命,它不再单纯地作为一种客观物象而被再现出来,而更为重要的是,它其中承载着你对于“生命价值”、“命运矛盾”等等问题的思考。
这其实正是我之前提到的“传统”与“当代”的区别所在。很多当代绘画作品背后的涵义,承载的思想,大大超过了画面本身。观者在直面作品时已很难进入画者的思想层面并产生共鸣,往往需要借助文字的辅助解说才能理解作者的创作意图。这使得当代艺术充满了问题和疑惑,但同时也恰恰使它充满了各种可能性。
访谈人 武汉美术馆 梅繁
被访人 邵昱皓
作者:梅繁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