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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外国人中的美国人比较有好感。几年前我认识了一位,他叫Warren Zaretsky(沃伦),交往了一段时间便验证了我的第一印象。当时Warren受聘于东北财经大学金桥商学院,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居然从网上应聘来到中国,不长时间便能说多句大连土话。那是我把画室和家搬到白石湾不久,与艺术沙龙的哥儿们尚处在蜜月时期的2003年。
当代诗人流沙河在一个“纪念抗战胜利一甲子”讨论会上说,中国人在全世界唯一最好的朋友是美国人。流沙河列举八国联军进京“庚子赔款”只有美国拿到钱没动。后来以各种方式退给中国,其一 “庚款留学生”及补贴大学等;其二,抗战时期创办山西 “铭贤学院”的钱即“山西基金会”就是美国政府用庚子赔款设立和资助,后它就变成“山西农学院”和“山西工学院”。后来因故中断直到开放初期,又开始了寻找和资助。我这里并非说美国人没拿你的钱就说好,美国确实在二战时期支持、帮助了中国,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我认识的Warren出生在美国,但他的祖母却是俄罗斯人,但从他身上看不出我在大连听说的那些俄罗斯人不好的习性,倒是美国人的友善体现在我们的交往之中。大连人称日本人为小鼻子,俄罗斯人为大鼻子,旅顺驻军的俄罗斯士兵,有些人给大连市民留下了不怎么好的印象,甚至不如日本人的印象,至今他们还耿耿于怀。
Warren喜欢油画,喜欢和我们这群住在白石湾的画家们聊天,尽管他的中文说的非常蹩脚。记得第一次Warren来白石湾玩,是由时任《大连日报》美术编辑的张勇和他的爱妻丘维佳带着,丘的英语说得棒极了,所以她充当了我们之间的第一座桥梁。Warren认真地品鉴我们的画作,不时地提出自己的见解。有时他会带他的学生当翻译,有时他独自过来。老项、沛波、秋子、磊明、老石和我,经常在老贾的地下室内饮酒、作诗、听歌、画画,那间一百多平方米的地下室,是老贾的义务奉献;贾兄热爱艺术,经常主动招呼我们去他那里聊,即便是深更半夜的也乐此不疲,只要有聊的兴趣,他就会招呼我们。这也真巧,我们几个画画的都住在那栋楼内,沛波离得稍远点也不过隔了两栋楼。老贾的地下室就成了我们的“白石湾艺术沙龙”总部。记得Warren还做过模特儿让我们画,我用木炭给他画的速写送给了他,后来他告诉我,他珍藏的很好。 Warren到沙龙里来玩的事情,惊动了大连的一些新闻媒体,纷纷采访报道,圈子内外沸沸扬扬,弄得大家不知所措。
白石湾沙龙的聚餐,在几年那是经常的事情。所谓聚餐就是画家的妻子们每人端上一、两盘菜就开喝了。Warren从不拿自己当外人,有时逢到周末都会来和我们相聚,在一起时总喜欢说“哥儿们、哥儿们”几个字,他也会带来他在公寓的微波炉上做的美国菜肴,或是他喜欢喝的干红葡萄酒。美国菜是一道又甜又咸夹杂着水果味儿的糕点,我们有时候为了估计人家的情面,硬是捏着鼻子品尝一番。Warren喝酒毫不客气,只要有人和他碰杯他就一饮而尽。有时我挺为他担心的,怕他喝多了,毕竟60多岁的人了。Warren吃菜比我们讲究,他只吃好肉,若是鸡一定是鸡大腿或是鸡胸脯,别指望他吃猪耳朵、鸡脖或是凤爪,他说那是他们的习惯。
我们经常批判美国布什的对外政策,沛波开玩笑时总要高声呼喊“打倒美帝国主义”的口号,他说他也不喜欢布什的政策,他同情伊拉克人民,反对美国出兵干涉别国。他会和我们同喊。
酒后聊天,Warren高兴了会主动表演节目。一次他把一只苹果放在地板上,然后趴下用嘴巴叼着站起来,说实话,那个动作确实不好做,可Warren做得那么的认真,弄得画家的妻子们乐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了出来。
有一次我和妻子在一家饭店吃涮羊肉,远远看到了Warren,我们喊他过来一起坐下吃,他乐呵呵不客气地说,“太好了,Hortbar(热吧)”,美国人把涮锅子称为“热吧”,好玩儿!我设家宴把沙龙里的哥儿们叫来喝酒,也邀请了Warren,他表现得彬彬有礼,记得他还慷慨地带了两瓶洋酒。席间他和我儿子说英语,儿子的英语口语不太好,Warren的那份儿耐心,我觉得我都做不到。
我为白石湾艺术沙龙做的网站,想请Warren翻译一下,他很乐意地接受了。并且一连两个下午,带着他的学生跑到我的画室里,一直干到天黑。我当然要请他小酌,可他还争抢着要付账,这也太让人过意不去了,死活没让他得逞。
Warren主动在网站的首页他写下了他的推介词:“I write as “An American in Dalian,” seems a novel way to start the introduction for my “brothers” -- the artists of Baishiwan (White Stone Bay). Their medium is oil painting, which is more familiar to me than traditional Chinese painting done with ink. But more than their atypical art, what drew me to them is their unusually (especially for Chinese) personal and emotional paintings, and their free-spirited life-style. I live and teach at a college in
Dalian, a modern and prosperous city in northeast China. And Baishiwan is a quaint and picturesque beach area in what they call Kaifaqu, the “Development Zone.” One Sunday, last December, I was invited to visit Baishiwan Art Salon and discovered the art and the artists you will soon discover for yourself as you navigate this website. Their paintings speak to my Western heart and I think you will hear their passion too. Their simple, communal life-style -- of painting together, discussing art and the art of living, sharing pot-luck meals and endless rounds of beer -- I’m sorry, but you’re going to miss (though you’re always invited to hop a flight). Oh, and you’ll also miss their other passion, fishing. Every chance they get, they’re out on the bay renewing their spirits, feeding their souls and, with luck, feeding us all at dinnertime. Since that Sunday in December, I have been returning on the weekends to visit my “brothers” – the colorful fishermen, the artists of Bashiwan Art Salon. They invite you to visit them, and their art, here. ”
几个月后,我离开大连去北京,匆匆离家没来得及与Warren打招呼,只是在电子邮件里写了几句话。再后来,听说他离开了金桥商学院去了另外一所大学教书。一年后我从北京回到大连,我们便断了联系。不知道Warren现在什么地方,他还在中国吗?我的电脑经过了多次的格式化,那E-mail地址早已不知道去向了,怎么和他联系呢?但,Warren,一个喜欢艺术的美国老头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好印象却迟迟抹不去。
作者:陈士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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