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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血艺术的根源

  在目前中国社会下,一切回避现实,尤其畏惧权力的文艺全然是“贫血艺术”。真正的艺术离不开对应生效的历史场景和社会语境。否则,艺术无法体现其历史价值和文化作用。事实上,人类文明社会没有一天可以离开过政治,它是社会生活的秩序,人的活动均牵涉政治。如果一种艺术已彻底远离现实生活,它必然是空洞无聊的伪艺术。   形式美是艺术最原始的形态,也是永恒既定的主题。正是这种普遍性使它丧失了特殊的意义,如同吃饭大便那么简单的程式。艺术随着文明与历史的发展,其系统越来越复杂高级,在不同的时代和社会,均赋予它特殊的价值形态和功能目的。形式的不断演变与文化发展存在内在关系,社会的审美意识或价值观念潜在一种不稳定的本能,它的僵化意味着整个社会发展的停滞;因此,艺术从形式上寻求不断变化的活力,其目的避免社会文化的呆滞。审美形式的固化稳定往往反映了社会精神空间和文化创造力的萎缩。   所以,形式在艺术领域是如此重要,从而形成追求纯形式风格为目的的技艺,内容反而成附属的陪衬,使得主次彻底错位。这种错位是艺术高级化的变异,也可以称之为“伪艺术”或“贫血艺术”。即便原始艺术,它通过美的形式去反映美的内容,并不存在形式与内容分裂冲突。然而,高度异化的艺术美,被广泛运用于美化邪恶、讴歌权力、纵容恶俗。   艺术在社会高级发展过程,其内部冲突与斗争也愈演愈热。中国艺术的形式表现,均成为新与旧的文化较量,甚至转化为一种政治和思想的斗争。文明有着自身强大免疫力,艺术在承担了社会文化和观念意识的作用越来越大,对既定秩序(权力/价值/审美)反叛与颠覆、批判与消解,是艺术不可丧失的使命职能。中国艺术不论在形式或内容都存在规避政治这特性,对权力危惧使它变得异常的贫血虚弱。不如说,是政治恐惧才导致中国文人艺术的形成,借艺术作为聊以自慰的寄托,以无关现实痛痒的玄理作为其内容。   众所周知,中国书法是一种典型的工艺,可它一直作为中国最重要的艺术主体相出现。这足以说明了中国文化艺术发展走向一个形式化的极端。也就是说,中国过去时代里,文化停滞根源在于缺乏批评与构建的活力。因此,文人迂腐的写字技术成为最重要的艺术,它在很大程度上抑制了文化多样性和创造性的原动力。中国传统书画在形式上局限于既定的审美技术,其最大的意涵是关于形式风格的。书画家除了具备一定技术驾驭能力之外,还要一些文学修养,这表明纯粹技术只是匠人作为,难登所谓的“大雅之堂”。可见,即使最迂腐的艺术也需要某种内容意味作为陪衬。   综观中国艺术最大弊病,那就是过度服从权力和回避政治,从而导致它自身日益贫血,丧失了文化与发展的应有张力。这种情况在西方中世纪也大致一样,直到文艺复兴之后慢慢恢复了文艺原动力,并推动了社会文化与思想的发展。从人性的觉醒到政治民主,文艺从中起到巨大作用。相对于中国文艺,它除了服从与规避政治之外,为权力歌功颂德便成了它最大“德性”,其纵恶性、虚伪性和贫血性也就在所难免。时至今日,大部分中国艺术家还在捍卫这种奴才“德性”。   颇为有趣的是,中国的所谓雅艺术正是在权力恐惧症发展出来的一种贫血艺术,那就是逃避现实的隐士文化。清高美成为隐逸之士所追求的“境界”,从魏晋清谈玄学的发展,说明了文艺思想的现实意义和文化作用逐渐萎缩,并形成一种玄化内容的艺术,类似一种宗教崇拜,它实质上是消极扭曲的呓语。权力恐惧是中国艺术家最突出的性格特征,也是文艺普遍贫血的内在根源。换言之,中国艺术若不颠覆权力这一克敌,它就不可能拥有自由表达,更无法发挥它在文化思想领域的应有作用。

来源:雅昌艺术网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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