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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鹤牵驴一衫雨

  美术评论家毋修源(以下简称毋)

  《文化中国》主编言无虚(以下简称虚)

  端唐画廊言无逸(以下简称逸)

  逸:我感觉王洪涛像一个行吟的诗人,牵着一头毛驴,闲云野鹤般,走在空寂的山路上,偶然几个诗友相遇,于是摇头晃脑,吟风赏霞,弈棋闻琴,把酒买醉,不知不觉中,天突然黑了,雨忽然下了,便慌忙地上驴赶路,跌跌绊绊地走向下一个驿站;又像一个落魄的文人,科举不遇,满肚子不合时宜地走向寄情山水的征途。他的画,把我带回到明末清初,身居一群文人闲士之间,牢骚满腹,对着古国,悠然情生。不由想起“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的意味。

  毋:呵呵,贤妹的感觉极好。你觉得他像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酸秀才,总能为自己找到歇脚的理由,也总能为自己的歇下,寻找到一方诗意的栖居。

  虚:我感觉他不是那样的人。那天和他品茗雅聚,从传统聊到长安画派,又从长安画派聊到许多大家,但见他见解不凡,新意自出。

  逸:他的画潇洒拓宕,逸气超然,但个性却有点拘谨,缺少了一份飘逸。

  虚:愈是看起飘逸的,愈是保守。

  毋:说的是,这就是人的两面性和艺术的两面性。其实生活中人,都是两面性,就像《聊斋》中那个两面国的百姓,一面善良,一面邪恶。善良是显性的,总能看得见,如果揭开两面国人的头巾,便会发现脑后那张狰狞的面孔。而艺术的两面性在于:一方面艺术家渴望艺术的真诚,另一方面,却因为世俗的各种压力,而不得不向某些力量妥协。有些人看似粗莽,实则敏感细腻;有些人貌似细腻,但却粗枝大叶。

  逸:你意思是王洪涛是一个细腻、认真的人,但是他的画却给人以粗犷朴拙之美。

  毋:王洪涛确实在营造一个高古的画境,寻找一份明清文人的消散与归隐。但他内心的细腻,却让他在超脱的画面之外,透露出一份萧索和肃杀,仿佛不知天色的长短,只是任着性子在行吟。

  虚:这是一种境界。从他的画中,可以看出这份随意的个性,那有些恭谨的、总是伸不直腰的传统人物,那总是颔首打拱的明清士子,是否是在高压之下,对这个世界的无奈与认同?

中国画 王洪涛作品《欲黄昏雨打梨花》

  逸:也就是说:魏晋超拔的文化个性在他的画面中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明清文人在高压之下,对这个世界的无奈与妥协。可是,要在精神上,使文化的认同与时代接轨,达到和谐一致,那是多么的不易和痛苦。纵观明末清初时代的文化人,其实面临着两难的境遇,一是认为汉族正统的地位不可撼动,却被异族颠覆了;再是汉族的文化传统在被异族文化颠覆的同时,心灵突然地不适应而产生了了无依附与失去归宿之感。因此,失落与悲怆,成为那个时代文人的文化语境及氛围。

  毋:这是画家心境的流露,也许画家想借助画面来表达自己的社会患忧意识,或者是内心潜在的基因,使他具有了一份使命感。现在缺少使命感的画家极多,缺少对大文化认同的画家更多,所以许多人总是感叹怀才不遇,失落悲观。纵观近代中国绘画史,包括在民国那个民族危难的时代,好像只有蒋兆和、赵望云等寥寥数人在用自己的笔墨为天下普通老百姓鼓与呼,其他几乎所有的画家,无不是寄情山水,吟风赏霞,把酒言欢。

  虚:对大时代及传统文化缺少认同,让许多人不能适应新的生活,而处在对旧时代的怀恋中。但作为文化的标识,新的文化体系,其实仍是旧传统的延续,传统在任何时代都是崭新的,都会以新的面目,展现出自己的峥嵘。中国文化之所以没有断代,就是因为中国传统文化,在任何时期、任何时代,都会以新的面目展露出来。在这种语境下,王洪涛也许是借自己的画作,在为天下的文人鼓与呼,希望他们挺起脊梁,抛掉拐棍,对新的文化有新的界定,对传统文化赋予新的面目。但无奈的很,他们的脊梁弯的太久了,一时半会无法挺起。可是王洪涛不缺伴侣,不缺知音,在他画中,那份超逸峭拔的气质,其实非常适合新时代的需要,他并非不认同新的时代,而是在新的时代里,为自己的绘画语境赋予一个存在理由,为旧时代的文人与新时代的和解,找到一个连接的天桥。他不似旧时代文人“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而是在努力创造着自己的绘画语境。

  逸:她寻找到这个切合点,并且在新的文化认同中,以闲云野鹤般的姿态,挺起了脊梁。你看,那份萧条、寂寞、清愁,氤氤氲氲,在笼罩画意的同时,呈现出一份洒脱和光亮。

  虚:也许在王洪涛的内心,存在着一份不得意、不得志,存在着一份不被人解的萧条与寂寞。但他内心的愤懑与激情,却使他从郭全忠先生的患忧意识中,找到了一份文人画的情趣和快乐。

  毋:王洪涛是渴望林泉高致、风神超拔的,他对魏晋风骨更是神往。但是现实生活和艺术生活总是不能和谐统一,于是他只有在画面中营造那份超逸,将林泉高致放到画面的诗意空间,从而与生活取得和解。

  逸:在当代画坛,要想保持独立的人格很难很难,我听说“没有被潜规则的明星不算明星”,那么不同流合污的艺术算不算艺术?这个命题很沉痛也很悲哀,但是我们总要面对,即使前途风刀雨剑,也要硬着头皮闯过去。

  毋:王洪涛以自己的画,表明了一个态度,一份心境。他以强烈的写实主义格调,在大写着文人的逸气和超拔,这也就注定了他的心态与命运。那份萧散的、寂寞的心态,也许会让他回归山林,走向出世。但在当代文化语境与传统文化语境的切合点上,他有点茫然。虽然传统文化在任何时代都会以崭新的面目出现,但如何寻找到崭新面目下旧的容颜,却非易事。所以他仍在寻找,在寻找之中,忽然一片闲云、一只野鹤,飘然而来,他忽然顿悟,看到佛陀正在向自己微笑。

  虚:因之,王洪涛的画,笔墨氤氲,气息杳然。一片逸气升腾之处,几个闲云野鹤的士子,正在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情境中,谈笑风生,忘却尘机。

  毋:言兄,你倒是王洪涛的知音啊!

中国画 王洪涛作品 《灯下一局残棋》

中国画 王洪涛作品《山月如梦》

中国画王洪涛作品《野老狂歌亦有情》

(节选自:蔡永升《呼吸——文化中国·当代书画家的生态与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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