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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12 10:07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人生没有太多个十年。我爱上老木头,投入地玩老木头断断续续地算起来大约有十年了。
初玩老木头时,可以用“痴迷”来形容。那时年少,乐此不疲地在离家不远的上海行家那旧家具堆积如山、阴暗仄仄的仓库里盘桓流连。虽然刚刚工作不久,囊橐空空,但把省吃俭用的零花钱买那些自认为不错的旧家具时,却是慷慨大方。
97年时,买的第一件旧家具是一把清式扶手椅,三接背板,图案已然记不清了,雕花无处不在,自己喜欢的很,花费1700元。1年以后,竟然发现这把椅子由5种软木组成,赫然是木头开会的典范之作。托朋友代卖,足足花了2年时间才以800元卖出。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呀!那时买的大部分东西,后来要么送人,要么贱卖,要么被人偷去,要么寄存在朋友的仓库一隅,任时光荏苒,慢慢地忘却了他们的存在,金钱的价值也已经模糊,他们在我的记忆里就像在水中投入一块石头,噗通一声,荡漾开几道涟漪,生活平静依旧,玩木的兴致依然蓬勃高涨。
当年的卖家,现在有的已经是自己拥有数十亩田地,盖起华厦嘉园,过着半商半藏的生活,如果有人企图买他的“藏品”,关云长之大刀不足形容其如虹的气势;有的开了娱乐场所,辗转搬迁,不知所踪,只间或在传说中听到他的名字;有的已经跨鹤西去,徒留一屋子的黄花梨家具供人茶余饭后不断道及。弹指之间,俯仰昔人非。
以后的时间里,我从书本上知道了苏州的洞庭山是明式家具的发源地,便开始乐此不疲地往来于上海与洞庭山之间。
二十世纪末的时候,往来于苏沪间的火车还很破旧,从苏州火车站前去洞庭山虽有中巴,却也很是不方便。好在我技低人胆大,且精神矍铄,每月往来多次,风雨无阻。洞庭山的景色确实是极美的。
入秋的时候,我喜欢只身散步在通往包山寺的小径,小径两边是可一人合抱或两人合抱的银杏树和橘树。游客稀少,四周一片宁静,惟有银杏树满身金黄色的树叶沙沙地在风中作响,有时秋风劲疾,千万片树叶犹如千万把小扇子漫天飞舞,风住时树叶倏忽飘落,铺成一道金灿灿的地毯。在树下闲坐一会儿,望着湛蓝的秋天的晴空发回呆,听匆匆掠过的飞鸟的啾鸣,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来找老家具的了。暮冬时节,太湖上大雾弥漫,破旧的中巴行驶在太湖大桥上,桥栏也包裹在浓雾中隐约难辨,放眼望去,三万六千顷碧琉璃不见踪迹,耳边只有“嗵咚”的水声此起彼伏,想来孔明草船借箭时的大雾也不过如此了。
那几年,在洞庭山并没有买到什么像样的苏式家具,所获无非是些与我出价相当的残件面条柜、灯挂椅之类的东西。那期间买的东西现在还伴在身边的,大概只有这对来自缥缈峰上一户人家的长窗上的雕花板了。清风徐来的时节,从缥缈峰俯瞰波光粼粼的太湖,望见那被吹皱的淼淼湖水,心随水天共淡远。那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头在,我一眼看中他家长窗上的雕着姿态不一的西番莲的花板,那图案在阳光下格外富于立体感和动感,那是一见钟情的感觉呀!
后来因为工作变动等关系,中断了几年没有再接触老木头,但与洞庭山朋友的友谊依然深厚。记得有一年,朋友收到一把榉木禅椅的残件,邀我共赏。我们一同坐在太湖边,对着悠悠的落日余晖,手舞足蹈地讨论着这椅子的妙处,叹息着这椅子的残破,不知不觉间已暮色四合,我又匆匆赶回上海,怀揣着满满的喜悦。我想,或许这才是我喜爱老家具的原因。占有一件老家具固然可以朝夕相对,玩赏不厌,但我认为这只是初级层次的喜爱。能与要好的朋友或者知识丰富的行家在一起,平心静气地欣赏和讨论一件家具的美丑蚩妍,其间既有经验与知识的交流,也有友情的滋长,才是更高层次的喜爱。正是这种喜爱与从中获得的乐趣才是让人真正痴迷于此的原因吧!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依然深深地回味着那个太湖的黄昏!
来源:华夏收藏网-藏趣逸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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