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奎恩的作品自1980年代以来日趋成形。我们在面对这些作品时,若要深入了解其艺术风格,必须研究几个基本要素。
1980年代迈克·奎恩在艺术方面做出了一些突破,他没有遵循那个年代的准则,他走的是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从本质上说,迈克·奎恩是一个极其重视与观众交流的艺术家。这远离了“为艺术而艺术”的理念。在这一点上,他维护了一种更为久远的艺术传统。
在艺术表现方式和表达自我的欲望方面,迈克·奎恩是从不妥协的。不论是作品的内容还是表现方式上,他都追寻极端——完全不考虑观众的反应。
在1980年代,我们关注于我们的世界,却不得不承认某些东西已摇摇欲坠,就像用扑克牌搭起的房子。我们曾对一些伟大的体系深信不疑,将它们作为解释世界的模型——比如宗教、政治思想,或更个人层面的心理学——这些模型给这个混沌的世界以某种程度的秩序。但这些体系坍塌了,一个接一个。价值观坍塌成为一种现实,而艺术立即展现自己的立场。
国际艺术界面对这一新的混乱状态的普遍反应是,讽刺、冷漠和自恋。一种新的原始粗暴的思想出现了,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新绘画精神。
20世纪初,欧洲绘画现代主义的兴起一方面造就了优秀的视觉艺术,另一方面此期间的艺术也局限于存在的表象。从传统角度看,奎恩的艺术在很多方面都丝毫不受现代主义影响,但这决不是说奎恩的艺术不重要,因为正是这种远离使得奎恩创造了一种现代艺术的视觉解毒剂。在奎恩的作品中,他对现代主义中意义的缺失做出了回应。他的世界模型是在完全不同的地方找到的。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中,戈雅1920年代早期的“黑色”壁画是最壮丽的艺术作品。而奎恩认为,在更早的委拉斯贵兹(Velasquez)和西班牙巴洛克时期,同样重要的作品早就存在了。
这说明奎恩在选择道路时的别样的选择。
当面对奎恩的作品时,我们不能只是观看,而要理解。奎恩有一些东西要告诉我们,有一些东西想要我们看见,有一些东西想要我们有所反应。他不以道德化的眼光关注,因此我们有机会看到一些之前可能没有注意的地方。
奎恩作品这些年的主题都很冷酷,甚至不考虑是否触及社会的禁忌。相反,他还刻意直面这些禁忌,不论是性,或是我们处理世界的方式。
当他介入这些领域,他可能显得很有挑衅性,但他的目的决不是挑衅。被挑衅时,我们会举起盾牌,保护自己不被卷入。但我们很快会放下这种自我保护,思考我们所看到的事物,采取某种立场。
对于那些神话般的有着奇异思想和幻觉的疯狂艺术家,人们总试图不屑一顾。我们应赶紧放下这个盾牌。我们并没有进入迈克·奎恩的内心世界:我们看到的是我们自己的世界,奇特而多样,反射在他的画布上。
奎恩1985年的《自画像》清楚地体现出了他的方法。
画中,奎恩站在窗前,透过窗子观看外面的世界。这也是他此后一直观察并在艺术中展现给我们的世界。在这种方法中,奎恩自己的个性只是一种背景。这就是为什么奎恩的艺术不能用艺术家的奇异——或像一些人所说的病态——想象来解释,或是因此忽视他的艺术。疯狂的并不是艺术家本人,而是我们。这种方法1990年代中逐渐发生变化,在奎恩的另一张自画像《远眺》(outlook)中,他穿着一身奇怪的小丑服装,拿着很多画笔被许多空白的画布包围,直直地看着我们。在这里,透过他的眼睛,我们的世界更是一个问题。他让自己在这种对话中更主动了一些。
奎恩探求的领域很广,但他的艺术仍是最主要的,在此语言认知得到充分利用。有人可能会问为什么他不去写作。因为视觉艺术有书面的语言所不具备的潜能——它不需要字母。它能让观众伫立不愿离开,而这就是奎恩艺术的魅力。身体反应,而不只是头脑反应。身体的反应比头脑反应更难付诸语言。在头脑反应、身体反应之后,还需要一段艰难的过程我们才能付诸语言。此后,我们不再是之前的那个自己了。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Claus,Hagedorn-Ols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