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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样”一词本是对唐代著名画家周 画风的描述,是与“吴家样”(吴道子)相对应的一种对某位绘画大师及其流派的界定。当代画家周韶华的作品以恢宏的气势著称,或许这正是我将他与那个伟大艺术传统联系起来并借用“周家样”一词的原因。
天地人和系列之四 2004年作 68*68cm
古往今来系列之七 2004年作 123*123cm
走进仰韶系列—感受仰韶 2002年作 68*68cm
周韶华近期推出的一批力作《汉唐雄风》,再次使我们切实地感受到了他那旺盛的艺术生命的冲击力、持续性、历史眼光和浑厚的人文内涵。这批作品以古代艺术作品为素材,直接取材于汉至唐代的艺术作品,尤其是石刻:山东、河南、四川的画像砖石,长安、洛阳的汉代陶俑,关中的石狮与翁仲,敦煌、云岗的佛像菩萨等。它表达了画家对中国文化巅峰时期的追慕与思考。人们怀恋历史往往是因为希望从中看到想要得到的东西。“复古”是文化发展的一种方式。然而历史上每一次的“复古”都不是真正的“复原”,都被赋予了新的文化内涵。元代赵孟对晋唐画风的推崇和持续追摹,开创了一种优雅、浑厚而且具有时间厚度的新风格,在他的大旗下跟随了一大批明清的主流文人画家,虽然他们的作品公然声明是摹仿某某前辈大师之作,但依然显露着各自创造的新辉煌。西方许多画家也喜爱以自己的方式将古代名作重画一遍,如20世纪的毕加索,以他特有的立体主义手法和视角彻底“改造”了19世纪法国画家马奈的《草地上的午餐》,此外他还重新绘制过16世纪德国画家阿尔特多弗的作品,以及17世纪西班牙画家委拉斯凯支等人的作品,但他的重绘带有强烈的否定性变革的意味,更多强调的是他与前辈画家的不同之处。
周韶华使用的是一种与上述两种都不同的“复古”方式,他没有直接改变古代作品的原始形态,甚至忠实到在画面上直接使用原始拓片的程度。他是以古代作品中的图像(人物、建筑、动物等)为元素,重新组织画面,使人们熟悉的视觉形象产生一定程度的陌生化,亦即新意。拓片是古代石刻的一种平面呈现方式,硬质浮雕的一种纸质转换形式,是中国艺术的一种独特种类。在《汉唐雄风》系列作品中,有一些画面直接使用原始的拓片作材料(高成本的制作,拓片价格不菲),如山东、四川和河南的画像石中的车马出行、日月轮、汉阙等,加以晕染着色,产生一定的厚度和层次,重新拼贴组织,融入到画面中。构图上,大多沿用主体加背景的个性化构图模式,简洁有力,主体体现造型,背景显现笔墨技巧。圆雕的主体则表现出明确的立体感,他似乎探索出了某些独特而轻松表现石质肌理和体积感的办法。对石刻和雕塑的厚重感的偏爱,其实早在他20世纪80年代的某些作品中已经显露出来。沉重而斑驳的石刻本身就显露着一种大跨度的历史沧桑感,它恰当地传达出逝去的巅峰文化某种程度的确切性和真实性。在色彩方面,这些画面使用浓重的色调、强烈的色彩,有些甚至是使用鲜艳的原色,大片浓墨造成黑色的基调,产生某种神秘、沉重而灿烂耀眼的视觉力量。在我们亟待复兴的时候,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周韶华的《大河寻源》艺术探索首次使国人认识了这位以“气势”取胜的画家,当时的“周家样”主要通过雄伟的自然景观视象—以长江、黄河为素材间接地表现文化寻源。近两年来,从《梦溯仰韶》系列作品开始,新版的“周家样”则进一步直接关注于悠久的历史文化,尤其是处于上升期的中国艺术,追溯千年辉煌,怀恋与衔接另一个更为久远和辉煌的传统,那些我们熟悉的石刻陶俑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从仰韶走到汉唐,新版“周家样”以艺术家浓郁的个人风格演绎着大民族的集体意识,以个人敏锐的独特视角唤起大民族的历史记忆,引导我们畅游在亘古的时间长廊,在得到充分的视觉享受的同时,直指文化的归属和精神的定位,呼唤着久逝的辉煌得以重现。
走进仰韶系列-长忆柳湾 2002年作 68*68cm
元明清以来,我们都接受并熟悉了雅致的南方水墨画传统,那些淡泊素雅的文人情调、笔墨韵味和别致的个人情怀仍然还将陶醉我们及子孙后代。但另一方面,汉唐的文化艺术(石刻、陶俑、壁画等)却又使我们对那些强势时代心驰神往。蓬勃向上的集体主义意识、理性精神和历史责任,更是一个已大步走向复兴的民族所必需的。多产的周韶华不仅用作品不断给我们带来新的惊喜和视觉文化冲击,更重要的是,他对辉煌时期古典艺术的重新“讲述”,不断给我们提供着从宏观上思考当代文化建设的构建策略和发展方向的机会。这或许正是新版“周家样”的过人之处。
2005年3月4日于北大中关园寓所
作者:李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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