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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康有为《广艺舟双楫》云:“书法之妙,全在用笔。该举其要,尽于方圆。方用顿笔,圆用提笔;提笔中含,顿笔外拓。中含者浑劲,外拓者雄强,中含者篆之法也,外拓者隶之法也。”
又云:“提笔婉而通,顿笔精而密。圆笔者萧散超逸,方笔者凝整沉著。提则筋劲,顿则血融;圆笔使转用提,而以顿拙出之,方笔使转用顿,而以提絜出之。……圆笔出以险,则得劲。方笔出以颇则得骏。”
后又指出:“妙在方圆并用,不方不圆,亦方亦圆,或体方而用圆,或体圆而用方,或笔方而章法圆,神而明之,存乎其人矣。”
南海先生对方圆两笔法作了相当详尽地说明。从意义、方法、效果等方面都做了明确精到的交待。
现就方圆用笔择《乙瑛》二字析之:
提笔藏锋圆起,圆收,左头似俯,右平,画中间似有拱意。
评:“妙在方圆并用。”有圆有方,方中见圆,圆中含方,提顿笔鲜明,体方用圆,属仪态端凝沉著之类。
藏锋提笔圆起,头略俯,平出,略顿方收于右上角,势翘。
评:同上字,依是方圆并用,方中见圆,圆中有方,提按鲜明,体方用圆,全字左右二偏旁谐和互势,仪态凝重、端庄,并具奕:奕神采。
《乙瑛》碑镌立于东汉桓帝永兴元年(公元153年)为汉隶盛期之作。前人评其曰:“骨肉均适,议隶之最”今简析笔法方圆之状,是见一斑。“骨肉均适”,皆因方圆笔法并用之理。
下面,再取《张迁碑》和《曹全碑》字数少许对照之,此二碑亦皆汉隶名碑,影响深远;
请看《张迁碑》:方笔,方用,主笔(蚕头,雁尾)亦鲜明,但波状不显,或直或弧(弧乃篆意),一波三折之状较少,整体读《张迁碑》体魄魁伟,意态高古,凛凛倔强之气由然,尤其点画为碎石,棱棱厄厄,不可触犯。
而《曹全碑》圆笔盈篇,浑丽之至也。一波三折势繁矣,撇画也有圆中见方者,然骨丰肉健,气势铿然,若观书家硬笔行纸之状,爽利异常!
此二碑相较,差异天壤!而缘由者何?用笔方圆之差当为主旨。学隶者当深思。
以上,对《乙瑛碑》之析及《张迁碑》、《曹全碑》之比较,还使我们明白:一隶作之风格,用笔方圆之侧重必须统一,必须要有明确的用笔倾向。
《乙瑛碑》,方笔为主,方圆结合,字体扁方。宽高之比约4:3。
《张迁碑》方笔为统,圆笔少参。字体自然立形。
《曹全碑》圆笔为统,方笔少参。较《乙瑛碑》之字形略扁。
以圆头毛笔为工具的中国书法,自古致今,书家如云,作品浩瀚,虽在结字上“因时相传”,但在用笔上“千古不易”,妙在方圆总为并用,不方不圆,亦方亦圆,方显圆含,圆显方含;这种方圆之间的参差变化与多姿结体相结合,使有限点画的中国书法呈现了无限丰富的艺术面貌,因之有人说:“中国书法是个宇宙”。而方圆之笔,终当归于势。《广艺舟双楫》中说:“古人论书,以势为先。中郎曰‘九势’,卫恒曰‘书势’,羲之曰‘笔势’。盖书,形学也,有形则有势。兵家重形势,拳法重扑势,得势便已操胜算。”
试看《石门颂》的斑斓古朴,大气磅礴。《张迁碑》的粗犷坚实,朴茂拙倔。《兰亭序》之内涵典雅,“放浪形骸”。《祭侄文稿》遒劲和润,深情自然。《自叙帖》之“酒神精神,癫狂之美。”《黄州寒食帖》的坚利凝重,烂漫不羁。《蜀素帖》的故作异状和自然妙趣。等等
这些千古流芳的名作,在“势”上皆大获奇绝,妙造自然。
又如:李白观庐山瀑布而詠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高水倾泻的自然景象,太白諭其若银河落地,以飞腾若状;这接天翔地的气势何其来也!
苏东坡面对大江赤壁吼出“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这山,这水又现出何等奇巍!
这动人心魄的诗句,磅礴千古的气势,是大自然与诗人深思熔炼之结晶,是学养高深者在外部条件激发下的精神产物!这势与气的迸发、流淌,是先哲观世、读书、养气的结果。
诗、书、画皆同源之艺道。
方、圆之形源于势,势生于气。形——势——气三者之内在联系便可阐明书法之真谛乃为道。
道法者,自然也。书法者,岂有它哉!
赵普
2006.5
作者:赵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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