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0月3日

早上下了点雨，午后太阳出来了。

坡梁轮廓清晰，色彩鲜净。坡地里铺着红、黄、绿。色块平展排列，像晾晒的一块块鲜净的被面。

我细致地辨析坡地和稼禾的色彩——

赭黄的包谷地

翠绿的红薯地

金黄的大豆地

嫩绿的油菜地

黄褐的茅草坡

湛蓝的天空

……

我看见，最纯洁的颜色，是池塘上飞翔的白鹭和沟坎随风摇曳的野芦花；最深沉的颜色，是农夫草帽下的脸和挥扬镢头的臂膀。

 

2011年11月2日

我在一块向阳的坡地上画画。

不远处，一只黑白相间的小花狗怔怔地看着我，牠那好奇的眼神、天真的表情不由得引起我的注意。我一边画画一边观察牠：牠长得很漂亮，除了身上的图案，体型也很匀称，应该是一只敏捷精干的小花狗。

小花狗知道我在看牠，牠忽而撒个欢，忽而打个滚，忽而惊恐万状，忽而慢条斯理……我友善地看着小花狗在坡地舞台的表演，我觉得牠一定会来到我近前。果然，牠绕来绕去来到我跟前，试探着在我脚尖嗅嗅，友好地望着我瞅瞅。我从包里找到一块奶糖给牠。牠吞进奶糖，但吃的很艰难。奶糖粘牙了。

小花狗一直陪我画完画，跟着我回到镇上。

我想，那坡地一定是小花狗最爱去玩的地方。我明天还去那里，要带些面包之类的吃食。

 

2011年5月7日

我在坡上描绘坡地。看着眼前农人的作品，我感觉到宣纸就是那坡地，毛笔就是农人手中的锄头。

我用墨勾勒坡地的轮廓，皴染坡坎的质感。此时，一农人进入我的视野，他正用藤条筐子往地里运送粪肥，不是包装精致的化肥。

于是，对于坡梁地坎丰富的色彩，我不想使用锡管包装的中国画颜料去敷色。我觉得，锡管颜料跟化肥在本质上是一样的，太科技，太滑腻。

我在坡坎底部抠出一块和墒的黄土，用水调和，施于画面上。我揪了一把鲜嫩的草叶，擦拭在画面上我采了几朵紫色的小花，压点在画面上……画面的墨色间呈现出明净的赭石、花青、殷红。

明亮的阳光照耀着画面。画面上，花青和殷红静静地在坡地块面中熠熠发光，看来它们很满意宣纸这个新奇的居所；而赭石似乎不情愿贴服宣纸上的坡地，它可能不适应宣纸的惨白和光滑吧。

作者：张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