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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之旅》人物访谈——张从云

艺术之旅:能简单谈一下您的艺术经历吗?

张从云:我的经历很简单,从美院附中到美院,一直在学院的环境里。我上学的时候第二工作室(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共分四个工作室)是以印象派和后印象派和苏联的写实主义风格为主,我也按照非常古典的技法画过写生、画过抽象表现风格的作品,当时的先生们都是能接受的。从1999年毕业到2004年期间尝试了很多种风格,包括有一两年(2003-2004年前后)画过一段时间纯抽象,后来发现那并不足以表现我想追求的东西。在07、08年的时候找到了一点自己的感觉,基本上直到现在仍在延续。有一些符号化的笔墨和意境在画面里出现,但不是唯一的追求。我画画一般以组为单位,每一组都有一个不同的追求。有一段时间对“意境”的追求比较明确。

 

艺术之旅: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作品中融入中国元素的?

张从云:其实一直都有,我毕业创作画的就是《院子》。因为我是北京人,住在地安门,以前的鼓楼、胡同、什刹海和现在的完全不同。我就是在那块儿长大的,所以我开始的时候就是画这些。也用过很多表现方法,比如说用纯外光写生,印象派的那种风格去画北京的胡同,尝试过以后感觉非常不适合。偶然有一张画有点吴冠中的风格,虽然他画的是徽派的水乡,但是我用他画屋顶、画线那种的方法,就是按照国画的挑、皴、勾来画,看起来跟中国的建筑的风格还比较符合。我爷爷是写书法的,我从小一直看他们在家里做“笔会”,几个老头在那儿聊,挺好玩儿的。虽然我没怎么画过水墨画,但是从小长辈也会要求我练字,我也喜欢看。零几年故宫的几次展,每一次都是挤着去看。而且我发现家里西方的画册基本都是上学时候买的,后来买的基本上都是中国的、日本的那种图册。看的西方小说,莫泊桑之类,也都是二十年前了,近些年看的反而都是中国古典小说,可能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兴趣吧。

 

艺术之旅:您怎么看待东方意象和西方抽象?

张从云:首先意象这个词,我觉得有点大,好像目前还没有人能将它解释清楚。也有一些比如说意象画派之类的理论存在,但我觉得还是不足以说清楚这个概念。比如说你看北宋的那些文人画,《溪山行旅图》的那种宏大,你看到那幅画之后确实就能感受到那种气氛。并不只是什么皴法、笔法,或者是那种水墨上的具体技法。气氛,我觉得这个是很有意思的。我现在在城院(中央美术学院城市设计学院)教的是具象思维转抽象思维的这么一个课程,这是需要经过训练的。中国的学院几乎没有关于这种抽象思维的基础训练,并不是把一个不清楚不明确的形或色表现在画面上就是抽象了,不同抽象艺术家所追求的东西也是不同的。

 

艺术之旅:您如何看待当代东西方语境下试图用艺术解决语言和身份的问题?

张从云:实际上我没有过多地去考虑这些,在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从战后到现当代的这些作品看完之后,你会发现它是完全按着西方美术史的序列进行的,东方的因素很有限;我在江南看到的景,就是水墨的感觉,与西方的风景画完全不同,但是在法国到德国的公路上看到阿尔卑斯山的那种景,就是很有印象派的感觉,这样看来东西方的艺术都有各自相对自足的规律性。所以我认为如果想表现什么,就按照你自己的感受去画就可以。因为长时间生活在中国,我还是受中国的文化的影响比较大,有的意境上的表现可能更多的是想到中国古人的东西。你如果考虑更多的,比如说全球的这些艺术流派、艺术风格对你造成的什么影响,实际上很多东西跟你接不上边,再怎么努力的接也接不上,如果硬接就显得特别不自然了。

 

艺术之旅:您在创作上比较关注的一个“点”是什么?

张从云:其实一直都是自我情绪,当然也有一定的随机性在里面。比如说这幅画或者这组画想表现得稍微纷繁一些,但内容多了之后可能会杂乱。尤其我采用的技法是多层罩染,每幅画都有50遍以上的罩染,可能画到30遍就杂乱了。我就会把一部分盖掉,然后再画其他的,反复在上面调整。作画从起稿到出结果一般有一个步骤,我这个是没准的,没准儿到中间画面突然就变白了,大面积没了,留下很小一个局部,通过这个小局部再引出画面的其他部分。我在画之初会有一个大的设定,但具体的情况都边画边调整。而且我作画一般周期特别长,有可能画到一半进行不下去了,我就扔在那儿,一扔好几年,什么时候看到拎出来再画。所以每次标注作品年代的时候我都特痛苦,因为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画的,如果以结束为时间点的话,那张画其实还没有结束,可以再画,只不过要拿出去展览了或者要拍照了,只能写上一个时间。我未完成的画有很多。跟很多人不是一样的,我一般一画就是十几张一起画。展览或者市场,都不是我特别在意的东西。

 

艺术之旅:对不同媒材的运用和把握是您作品呈现出的一个重要特征,您在选择媒材时有怎样的考量?

张从云:因为我最早是学油画的,在上学期间我就对西方油画技法和材料非常感兴趣。现如今的很多画家只能说是用油画颜色绘画,还不能称之为油画。从最基本的底子来讲,因为市场非常方便,买现成的框子和布就直接可以画了,但实际上这跟古法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曾经按中世纪,大概是刚有圣像画之后的作品工序做过一个底子。用的铅白粉做原料(铅白粉是有剧毒的,需要开介绍信去化工所买),然后用兔皮胶熬,在那上头画出来的画,颜色和效果都不一样,那个感觉也是完全不一样的。本身我就喜欢研究材料,材料在选择上主要有两个节点:一是有了大空间可以画大画的时候,用油一遍画完之后,再下一遍布就干了接不上,于是就干脆用水溶性的颜料,衔接起来更加便利。二是我爱人怀孕之后有些东西就得放弃了,连丙烯类的,水溶类的添加剂都不能用了,换成了蛋液坦培拉。每换一个材质之后都要去学习掌握这种技法,也能收获一些新的效果。现在画一幅画,我考虑到的主要是我要的是什么样的效果,如果这个效果对我所追求的东西有帮助我就选择这个材料。现在我一般是用丙烯打底,如果需要晕开的效果,就再上一遍做底子用的那种“立得粉”,我比较能够控制好它和胶的比例,用水性的材料就能做到和宣纸很相似的效果。但用粉以后附着力会下降,所以之后可能会再上一些树脂或胶类的东西,增强附着力,上面再用透明色罩一层。其实丙烯发展到现在,已经很成熟了,能表现出油画、水彩各种效果,所以目前而言用丙烯比较多。

艺术之旅:您最近的作品似乎又呈现出了某种抽象的意味,是一种周期性的风格复归吗?

张从云:其实也不是抽象,而是开放性的。大家看到什么就是什么,山也好树也好,画之前我以为的是巨石,在过程里逐渐变成了山,我觉得这样挺好,是什么在画面里并不重要。可能这样有些太过随意,不清晰。也有一个阶段不知道该怎么画了,几个小时不知道怎么下笔,感到吃力就放弃掉了。

 

艺术之旅:您创作时的状态是怎样的?

张从云:我最出活儿的时候其实是最热最冷的时候,在工作室里,没有空调。“桑拿天”的时候拉上窗帘,脱掉衣服就干活,那种环境想坐下看会儿书都做不到,只能拼命创作。那种状态下可能三个小时抵得上平时一天的效果。我都工作室平时没办法邀请朋友参观,因为里面只有四把普通的椅子,我把沙发什么的都弄走了,不给自己太舒适的环境。因为一旦舒适了,就会在那享受,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样确实也很累,相比而言去学校上课反而像休息一样很舒服,创作太费脑了,需要持续地思考。

 

艺术之旅:下一步您在创作方面有怎样的构想和打算?

张从云:我一般提前一年做一系列小稿,没事的时候就勾一些。找个时间都摆出来,思考一下接下来画哪些,也会根据展览需要选择尺幅创作,但还是比较随机。接下来十二月份我和康蕾在798桥空间有个双个展,我的作品会以近年创作的小幅作品为主。

作者:艺术家自助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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