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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摄影艺术史》(四):行家和用户

2017-03-03 10:03

  行家和用户(节选)

  1880—1910

  佚名,《拍摄间隙》,共两张,约1900年,胶片,11.5×12厘米,13×12厘米佚名,《拍摄间隙》,共两张,约1900年,胶片,11.5×12厘米,13×12厘米

  在摄影史中,出现在19世纪末期的“行家”和“用户”这两种业余爱好者,都很考虑拍摄目标的与众不同:在好的情况下他们各自存在,在坏的情况下又混淆在一起。当然,在实践中也存在着互相渗透和彼此影响:某些摄影爱好者由一方转向另一方或者同时将两者结合起来。但总的来说,这两种形式的业余活动之间其分歧超过他们的共同点。十几年来,不仅仅是在他们各自出现的时代不协调,而且在他们之间存在着一定的对立,现在应该加以强调的是,“行家”和“用户”之间的区别在这里将从“历史学家”和“历史沿革”两个层面提出。一方面从“历史学家”角度做出的区分,主要是观察两种类别之间的结构性差异,通过画集总结拍摄者的身份和摄影方法的不同。另一方面,从“历史沿革”的角度来看这一界定工作的划分是从摄影爱好者自身开始的,它对19世纪末期摄影的发展产生了一定影响。

  莫里斯·吉伯特或莫里斯·巴凯特,《怕维拉·德拉·雷娜宫(尚蒂伊)》莫里斯·吉伯特或莫里斯·巴凯特,《怕维拉·德拉·雷娜宫(尚蒂伊)》

  两种业余身份使他们在各种社会团体类型中体现出区别,如“行家”的一系列发展是在摄影团体中,“用户”则更多是在家庭范围内蓬勃发展起来的,这导致他们在对待摄影的方式上表现出明显的差异。“行家”热衷于技术,而它会让“用户”气馁。“行家”更喜欢拍摄快速运动的主体,因为这是检验他们对摄影精通的机会。至于“用户”,他们十分明确地将精力主要集中在拍摄对象上,对他们来说,记录最美好的时刻远远胜过对技术的经营。因此,在他们的图集中,很容易就可以感知到双方各自的特点。一方面,“行家”的画册中充斥着老手们拍摄的杂技表演、奔腾的骏马、岩石上激起的浪花、夜景等技术熟练但毫无特点的照片。无论是拍摄还是印放都特别精致,会根据主题的差异选择不同的相机来拍摄,然后依据不同情况选择不同的印放方法,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技术示范指南。而在“用户”的相册中完全看不到这些,总是被小图片充满,还经常出现模糊或构图失败的情况。这是“快照”的王国,大多数主题都是关于家庭生活——假日的聚餐、婚宴和郊游等。

  另一方面,“行家”和“用户”之间的差异从时代发展中得以体现。前者面对后者大量增长的反应尤其明显。奇怪的是,从19世纪80年代初,因为对新的“星期日”摄影师的涌入感到惊奇甚至不安,俱乐部中的业余爱好者曾努力向更广泛的民众开放摄影实践。他们的教学工作简单且具有普及性,他们希望扩大自己的行列,最终能够支持这种类型的业余爱好者群体出现,即使他们彼此对摄影的看法并不一致。诚然,他们民主的憧憬肯定曾经实现过,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结果并不完全是他们所期望的那样。这一时期发表在摄影杂志上的文章可以让我们了解到“行家”对“用户”出现时的反应,某些文章的说法也确实令人感到失望。首先是对这种在“质量”(行家)与“数量”(用户)之间根本对立的新摄影业余爱好者持严厉的批评态度。行家们的不快还通过制定复杂的区分策略表现出来,其目的很明显是将自己从“用户”群体中分离出来,进一步增强与他们之间的差异。从策略上讲,主要有三种划分方式。对于专家,首先在于拒绝向业余身份的“用户”授予他们认定的专业资格。比如,在美国把他们称为“按快门的人”,在德国把他们叫作“随便拍照的人”,等等。这种重新命名,就是为了否认使用与他们相同的称谓,申明自己的不同。区分“用户”和“专家”的另一种方式在于追溯加入技术兴趣爱好者这个理想层次的第一时间,新成员是否热心于媒介。一言以蔽之,所谓摄影准则,就是要与他们的爱好更加一致。最后还有第三种方式,即生长的差异。在与吕克·波尔坦斯基(Luc Boltanski)、R.卡斯特(R.Castel)、让 克劳德·尚鲍尔顿(Jean-Claude Chamboredon)合著的《平庸的艺术:论摄影艺术的社会功能》(Un Art moyen.Essai sur les usages sociaux de la photographie,巴黎:子夜出版社,1965)一书中,皮埃尔·布迪厄已经很清楚地说明摄影俱乐部的会员在“景仰”他们自己实践的同时,不断寻求从家庭照片中脱颖而出。当然他的分析无疑针对的是20世纪60年代,但这种由拍摄行为的提升进行区分的愿望,是从业余身份初期阶段就存在的。怎么能够没有注意到,摄影在世纪之交,其源于远足探险的记录报道和由画意摄影思潮引发的艺术方面的认可这两个重大进步,事实上在协会内部都同时出现在“用户”这一范畴,并各自开始发展起来。“行家”的努力是为了美化他们所有的作品:艺术、文献、美观、实用,其他动机也是出于区别于别人的考虑,希望从此在最完美、最无忧无虑的消遣中开辟摄影的道路。

  雅克·杜卡姆,《业余摄影师起步》封面,巴黎,1922年(1894年首次发行),私人收藏雅克·杜卡姆,《业余摄影师起步》封面,巴黎,1922年(1894年首次发行),私人收藏

  佚名,《四个大人和两个孩子围着一辆自行车》,约1900年,胶片,7.7×6.4厘米佚名,《四个大人和两个孩子围着一辆自行车》,约1900年,胶片,7.7×6.4厘米

  伴随着试图同化差异的努力,不断地加强传播和教学活动,“行家”们竭力地使“用户”转换意识接受他们的摄影观念。在世纪之交的业余期刊中有大量相关文章,其中一些是前者试图说服后者加入协会等团体活动,或者拍摄一些有意义的作品,如记录当地的古迹、风俗习惯,或记录那些有意思的场景,等等。当然这种方式就是打算将摄影重新引向更加严格的操作上。对于这些“行家”,培训是对“用户”大量涌入做出回应的另一种方式。业余爱好者社团以前一直很专注于摄影的教育问题,主要采取举行会议、公开演讲或提供初学者使用手册的形式。但从19世纪90年代初,教学面临的挑战开始完全不同,对于“行家”来说,鼓励新的爱好者已不再是唯一的事情,还应该尝试使新一代“用户”接受他们的摄影“哲学”。总之,他们需要将这些“用户”重新引领到他们的麾下。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现了一些有趣的表现形式(物影成像、摄影蒙太奇/拼贴、叠加、光学畸变等),当时的通用名称为“摄影娱乐”。这些包含简单实验的娱乐实践,其目的是为了通过小而有趣的练习提升摄影的技能,同时因为比通常的实践略微复杂,也有助于唤起对操作的好奇心。实际上,每个新的实验项目的出现,都可以作为一种表现和说明的方式,都是实施摄影步骤中的一项操作。比如,一位新手在感光纸上放了几个小物件,而后看到这些物件的四周开始变黑,其实它就包含着银盐对光的反应和负/正片原理。

  佚名,《坐在柳条扶手椅上的小女孩》,约1900年,胶片,8.9×13.7厘米,私人收藏佚名,《坐在柳条扶手椅上的小女孩》,约1900年,胶片,8.9×13.7厘米,私人收藏

  佚名,《有柄陶壶上的小猫》,约1900年,胶片,8×5.5厘米,adoc-photos收藏佚名,《有柄陶壶上的小猫》,约1900年,胶片,8×5.5厘米,adoc-photos收藏

  在本章的最后,重新思考在两极分化的境况下业余身份起初包括的所有成果,能够突显深深影响19世纪的摄影并在20世纪所展开的演变的二元性。正是这种倾向的核心,引发了摄影艺术价值的自卫方式。同样,也正是在此时,具有现代形式的新闻报道摄影得以发展。最终,这种并非一无是处的二元性促进了基于广泛实验乐趣的摄影教学的出现。艺术、报道、实验……19世纪末期,在业余性的轨迹中隐含着摄影现代性的本质问题。总之,这是一个真正预示着摄影时代到来的实验室。

  注:本文选自《世界摄影艺术史》【法】安德烈·冈特尔、米歇尔·普瓦韦尔|著,赵欣、王帅|译。

来源:艺术国际-评论 作者:译/赵欣、王帅,文/克雷芒·谢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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