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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识徐炽先生是1979年,当时我正在鲁迅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读大学本科,因钟情于书法艺术,经朋友引荐有幸登门向徐先生求教,从此与之结下了师生缘。彼时的先生,大暑日居斗室,以床为案,伫立数小时挥汗习书,给我以极深的印象。多年来,徐先生的人品与书品对我影响之大,难于言表。
而真正与徐炽先生密切交往,是廿余年后。那是2002年,鲁美中国画系拟筹办书法专业,先生作为当时学院四位特聘书法教授之一,受聘担当了首届本科教学和研究生导师的工作。自此,我与先生一道为本专业的建立和发展携手走来,倏忽六载。徐先生以谦虚之心,宏大之量,躬心敬业之德,令我与同道们心存深深敬意。
徐炽先生在花甲之年,放弃了闲适的生活,投身于书法艺术教育事业中,殊甚不易,体现了他对母校的一往情深和对书法艺术事业的拳拳之忱。这种博大胸襟和无怨无悔的精神,令人景仰。作为鲁迅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书法专业开创奠基人之一,徐炽教授滋兰树惠,培养造就了众多优秀的艺术人才,为专业建设和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徐炽先生是书法大家,同时又是书法理论家和书法艺术教育家。而所以成就者,多得益于实学滋养的支撑。
我这里所说的“实学”,乃思想大道之理与内心修养之觉悟。实学是一种修养,一种精神,更是一种美德。美德为学之根,修养为学之本,精神为学之魂。能以实学为根基,托起名副其实之大家者,当今书界已如空谷足音。
徐先生在几十年的人生与艺术实践中,恪守实学大家风范,以厚诚之德治学施教,以散淡、豁达之心处事立世,以书“立人”、“立心”、“立精神”。古人云:“知行合一”,这正是实学在人生实践过程中的完美体现。先生得其道而体于行,在长期的实学修炼后,艺高德劭,浑然天成。
汉代扬雄有言:“书,心画也。”清代金冬心又言:“不谐众耳,唯矜独吹。”徐先生正如诸先贤所言,长年孜孜于艺术真我的追求,书由心源真情流溢,不随世俗而迁动,坚守独立而执著的精神品格。
执著绝非僵化,而是合化之功应需的一种精神定力。立定精神,才能气定神闲,心游于抒怀、畅神之中。先生临池游心,笔耕不辍近七十载,对传统书法艺术研究之精,达到了神遇妙化之境。在博取众法的过程中,对书法法度理解与把握显示出过人的才情与智慧。
书法法度至唐时已臻于完备,后人似无再大空间。而正确了悟“法度”二字中的“度”字,却可以化僵死为活脱,化腐朽为神奇,这也是书法之所以成为艺术的真谛所在。先生明其理,化法度为神明,以楷法为立点,通悟古来诸体,达到功力、才情与修养的妙合,“德、艺、技”相得益彰,成功开启了以颜体楷法入道的书学门径。徐先生是尊古者,而又不为古所役,他的作品集中,不论是临摹还是创作的作品,其精入法理而又敢于破规矩的艺术创造精神朗然可见。
以帖法立规矩,以碑学养气象,帖、碑兼融并蓄,形成了徐先生雄浑苍劲、古朴端庄的书艺风格。在先生的作品中,各种书体的书写样式无不得心应手,各有神采。如:小楷抄经书,于谨严中见洒脱;行书,于雄强、朴厚、散阔中见苍润;草书,于婉通、开朗、跌宕中见远韵。先生花甲后的行书,兼融了碑意,加之笔情墨趣的渗入与童心天趣的率真的融合,形成了极具个性的艺术风貌。
近年来,于楷、行、隶等书艺之外,徐炽先生又在狂草方面有了新的成就。以狂草特有的线质与形态,纳“吐气如虹”之大象,得“真力弥满”之神助,任情恣性,进入了自由无我的化境,文字、结构、点划皆幻化在畅神中,从有法达至无法。空间的点划,时重,时轻;时方,时圆;时聚,时散;时收,时放……一气贯之,书法美的要素尽收其中,意味无穷。顺其点划之迹,我们感受到了法之功、趣之妙,而这些似乎清晰的迹象又化为含蓄、朦胧的内美之味、之韵。通幅观之,整幅作品透发出了更加空灵的妙趣。狂草在灵动之极又能归于和雅、淳和之静气,这是徐先生修养高深所致,展现了书法艺术人书俱老的完美境界。
书法由法进入美与妙的境界,其间经历着艰难的“化蝶”过程,即由法度步入艺术的自觉阶段,其中人的主体精神的建构尤为重要。古来“泥古无我”的书家不计其数,由于被动接受传统信息而不能蜕变新生,以形成真我,因而湮没在滚滚历史长河之中,了无声息。在人类发展的大座标中能将自我融合于传统的发展脉系中,并顺势而上,取得大的突破,需要过人的胆识,更需要深广的实学修养,这样才能够法古鼎新,造就走在时代前列的巍峨大家。徐先生的艺术实践即是很好的例证。
徐炽先生书如其人,人如其名。为人为书为学,既徐缓平和,又炽热如火。徐缓平和,方能沉潜宁静,定力如砥;炽热如火,方能奋发蹈厉,气象非凡。作为后生晚辈,我衷心祝愿先生艺术之树常绿,生命之水长流!
赵宝平 戊子清明写于含道山房
鲁迅美术学院中国画系主任、书法专业主任、教授
作者:赵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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