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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 凌听手记:画中毛焰

2016-10-28 15:59

  梦的泥沙俱下

  他把自己凹陷在皮沙发里,盛满威士忌的酒杯与他定睛的眸子光影相互折叠……他讲述了很多年前做的一个梦:广袤无垠的沙漠,了无植被,沙被风扬起,天地混沌,他在找一个女孩一路追问,“她在哪里”浑浑噩噩,没有答案。

  画室中的毛焰

  这个梦让人联想起电影《英国病人》里的场景,1939年9月,北非沙漠,艾玛殊把伤势严重的爱人留在泳者之洞,他走出岩洞寻求援助。他穿过黑暗,来到沙漠里的满月底下,没有卡车、没有飞机、没有指南针,只有月亮和他的影子,他等待着星空的指引。他向前走,直到同他的影子一起迈进山丘的影子。他对着岩石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回声成了激励自己声音的灵魂。

  那一刻梦醒之后,他说也许爱情就是绝望。而我却一步步试图想去体会毛焰某一刻创作的状态:泥沙俱下。

  和毛焰在南京的三天,雨一天,阴一天,烈日灼人又一天。就是这三天,摄制组的我们与毛焰在他的画室里拍摄、喝酒、聊天、读书、画画。有时,会路过水池边堆满各种不同品牌年份的威士忌,有空的也有满的。有时站在他的画架前看他画画,身旁是纷乱的调色油、油画笔和堆成小山形状的颜料。更多时,我们坐在堆满各式文学哲学诗歌画册的沙发里和他聊天,狂热、克制、冷静、醉是为了更进一步的透彻的醒。”

  节目访谈

  他说:你要提炼,非你莫属的东西,那是你殚精竭虑的结果。有东西莫名其妙地指引你,于是你不计工本,不计时间、毫无保留。你不能有任何私心,你只能去接近,尽可能的去做。你自认为自信满满,却发现彻底的失败。于是你不再冒进、你如履薄冰,你不再是某种情绪的酝酿,创作中有泥沙俱下、有五味杂陈,最终你回归到最纯粹的塑造之中。

  午饭期间,毛焰特别播放着他钟情的《哥德堡奏鸣曲》,他唯一聆听的是古尔德的版本,古尔德偏执、孤僻,懒慢。孤悬舞台,猫腰,耸肩,他蜷缩着身子,双手在琴键上肆意挥洒他的天才,耳边流淌的巴赫,音色晶莹,节奏意想不到却恰恰刚好,每一个音符都是古尔德。古尔德说:这音乐无始无终、无真正的高潮亦无低谷,就像波德莱尔的情人一样,悄无声息地落在来去自如的清风的双翼上。

  画室中的毛焰

  他人吟思,而我思吟

  黄昏五六点,巴赫的音乐,画室的光,毛焰的右手和古尔德的双手,异曲同工,密集挥洒的背后是情智的灵犀所指。

  时有天窗的光透过来,投射在画室的每一个角落。太多的物什堆积起来让你手足无措,好看的灰蓝色的窗帘屏蔽了一切的杂乱无章,画笔、画架、画册、颜料、各色酒瓶、茶叶、墙上地上他的油画,完成的未完成的。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和麻醉。

  试想,每天,他是这样的姿势,躺在如山的文学哲学诗歌书籍的沙发里喝点酒,看会儿书:蒙塔莱诗选、穆尔齐的散文、曼德尔斯塔姆诗选,随手拿起翻阅,佩索阿的《不安之书》,读到认真处,会不自觉的坐立起来,用小小的黑色钢笔做标记:大多数人用感觉去思考,而我用思考去感觉。

  画室一角

  用思考去感觉的产物,是那本厚厚的藏在重叠书籍中毛焰的那本红色的手抄诗集。

  喜欢他一行行划出清晰的黑色钢笔字体,修改之处用的是干净的涂满黑色的补丁。画室的时光多半一人孤寂地待着,一切纯粹到只想用诗的方式和另外的自己对话。

  我不在这里或是那里,我只在此时此刻,……我害怕的是那些幽暗之处,它们经常伸出手,将我的双眼蒙住,说你所看见的那就是全部。

  此刻的黄昏,有落日,有天光,有烈酒,有好书,空气弥漫充盈着珍贵的眩晕的宁静,《英国病人》里艾玛殊伯爵也有一本永不离手的手抄本,世纪史学家希罗多德的《历史》被他写满了私人日记,贴满地图和照片,甚至还贴着一片小小的羊齿叶。

  诗在這一刻也成了毛焰的火焰,它一点点激活体內很多沉睡的闭合,

  威士忌喝了十多年,啤酒挑剔到最后,英國的brewdog成了他的最愛。

  托马斯画了17年,也许会一直一直画下去

  而我们谈画的话题居然是从我喜爱的希腊画家格列柯开始

  到他爱的德拉克罗瓦、戈雅、提香和丢勒。

  他喜欢该有的绝对。他确定有一种绘画的理想和高度是上帝也给不了的

  他相信惟一最好的诠释是非你莫属,他感叹连深沉也变成了假装

  他期待绘画的期待是匪夷所思。

  小戴 2013-2014130cm×90cm

  他说他与绘画与生俱来

  毛焰的笔下多是他鲜见她。

  画室里各处角落摆放着各种姿态表情不同时期的毛焰肖像作品。

  面前那张托腮的男子肖像,好几个月一直搁在那里,就快完成,这一定是张杰作,看毛焰下笔的瞬间,竟笼罩圣洁的光辉,此刻的他褪去所有的动和燥,屏息凝神,他在画男孩的睫毛和瞳孔,他说他忘记了他在画具体的结构,他的意识自然的进入到了无我的状态。半小时后,停下画笔,他告诉我在画那个男孩的时候,他想到了西班牙的著名诗人洛尔迦。

  艺术家有异于常人的敏感,这种敏感甚至错乱,错乱以至思维发散,是一种病态的集合,病是一种独特的天赋,越不治的病越复杂,越复杂的病就越难被理解与治疗,这意味着越高级的病它越没有对等的知音。这样的特征在绘画里无比可贵。

  托马斯肖像--纪念之一 2008年 130cmx90cm

  毛焰从最开始害怕描绘女性会手软,会没有力量,他无法接受他作品的过分唯美甜蜜,他期待绘画的主动性。他试图去画出人体的那种腥味和猛,如此再回头来完成他的女性系列。

  他说艺术不能装疯卖傻,即使完成一种满意之作,你还是要经历无数次的确认和它来一次清算。毛焰偏执却自然地画了托马斯17年,不同的感觉、角度、到最后,时间自身的演绎,给了他一个答案,一个暗示,那就是早已经不需要设想什么,每件事情有一个自然的结果,无论如何可能都是好的,是对的。

  《英国病人》的艾玛殊,他忘记了自己的名字,忘记了他从哪里来,而毛焰呢,一样的缺乏着归属感。湖南、北京、南京,问他是谁?他在哪里?他笔下的他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画?都没有答案。

  他说他与绘画与生俱来。

来源:凤凰艺术-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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