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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原上的风很容易错垄。”
诗人苇子,在互联网时代欲要席卷而来时的隐隐警语,有着先知者对汤汤大道朴实触及的天机自出。天涯与咫尺,手指只要轻轻触发,一切似乎就要幻化而来,世界成了一个村庄。人与人的联系空前便捷了,心灵的隔膜却与日俱深,诸如抑郁、无聊、失落等这些现代精神疾患阴云未散。美国文学家、艺术评论家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在《沉默的美学》有言,每一个时代都必须重塑自己的“精神性”。在现代,精神性中最具生命力的就是“艺术”。画家、音乐家、诗人及舞蹈家,他们的活动一旦进入“艺术”,就立即成为刺激新发意识思想的舞台。
在世界已无边界,思想已无疆域的纷繁变幻的当下,残荷塘主人东瑞,恪守着明心见性、持志前行的精神追求,他用出神入化的中国笔墨,重塑的“精神性”,就是力拨混乱人们审美的风情,显现的是对造化的感悟。在他营造的艺术世界里,通过笔墨加以显现,进一步启发观者的慧灵,达到心平气和、洞彻宇宙生命奥秘之效。读东瑞的画作,如风行水上,在笔与墨的交融中,御风而行,脱开蹇蹶,离尘忘机,用敞开的心扉,来回归自然、回归古典,最终在人的“根本善”上,正确认知心性,进入广大深邃而充实的精神胜地。
“吞吐大荒,由道返气。”“与道适往,著手成春。”“行神如空,行气如虹。”在东瑞笔下,无论是笔势朴茂雄伟、墨色淋漓的残荷,还是气爽神清、心态安然的高士隐逸,提供的都是一种这样精神自由独立的文本参阅,是诗性审美生活的自然呈现,理性关照。在他所构筑的陶渊明式的自由追往中,或用笔收放自如、巨细放纵;或用墨心手两忘,跌宕淋漓,打通的都是物我关隘,抒发的都是对天地万物、人生悲欢的感悟和经验,达到一种精神的沉醉和意境的超越。在走笔洒墨中给人们的视觉嗅觉带来一种冲击,并在冲击过后令人深入回味,尽享丰盈的艺术人生。
中国画不只是在绘画,是借笔墨抒写心灵,更是画家精神世界的剖白、才情的彰显与学识的记录。而中国画的要害不在于题材,而是擅用笔墨。笔墨入胜境,必定超越自然。笔墨取决于天赋、才情和修养,综合体现艺术家的个性品质。有什么样的个性,就有什么样的笔墨。而在东瑞看来,他服膺的是哲学家熊十力所强调的 “浑然与天地万物同体”的人生与学术境界。在创作中,他强调艺术作品是心灵的产物,艺术表现与人格、心境修炼是通联的,这样才能有一种持久的特色和内容。换言之,笔墨的肇始也在于心性的修炼、洞达。
如今,人境逼仄、急功近利,没有了安忍不动、静虑深密的心,即使有意入深山、苦修进禅院,也是得不了古人之形,更得不了古人之神的。东瑞将对人生,对生活的交映参证,融会贯通,把对笔墨,对文学的感悟诠释、超越晤对,都统摄、贯穿、浸润在心灵充分舒展的境界之中,已为自己那份高贵的精神理念寻找到一个坚实可靠的依托。这是一个无休无止的行进过程,是一种远离世俗喧哗与骚动的宁静自足,也是一种与存在的短促和微妙相抗衡的至大至刚的人性力量。
基于此,东瑞特别重视以中国哲学的心源,来认识和理解笔墨。东瑞指出,老庄的辩证机智启发了他笔墨表现的无限丰富和主体对时空的主动性。儒家的“成教化,助人伦”有利于他在画作中注意主观情感与社会功能的双重意义。禅宗的直觉妙语,更是被他有意融入人品、修养,以及笔墨创作的自我修炼过程。在融会贯通时,东瑞的创作重“心”留“意”,他把老庄“无为自化”“道法自然”“安时顺处”,禅宗的“心外无理”“心外无物”“直指本心”等思想,转化为笔墨形态,倾心呈现的已不再是一种言谈表述上的原则,而是无所不在的艺术大道上的统一和协调。这在他的笔墨世界里“生韵”自出,“天趣”横生,并使亲近者受到熏染、启迪,获得内在的自由。
在东瑞的笔下,荡漾的禅意,尤为引人瞩目。说到禅,东瑞认为,禅使人在生命自由中实现生活的诗意安顿,文人水墨则使人在诗意生活的安顿中得到生命自由。这就“心”中要有一个“境界”,即一个人的精神所达到的万物归一的“无我”之境,而且这种境界也是永恒的。读书、习禅、修心,东瑞处处注重在生活和创作的每一个微妙处来充盈他的“心斋”,进而从文化的角度,深入到笔墨的内部,用笔墨传达对宇宙、自然、社会和人生的认识,用物态形象、笔墨境界表达主体对形而上的宇宙之道、人生之道的认识与体验。
唐代孙过庭云:“初谓未及,中则过之,后乃通会,通会之际,人书俱老。”东瑞通过东方美学的自觉实践,促进人生艺术化的实现,在笔墨内涵上,承接化变之功,因文脉的清正而呈现出深厚端然的风貌。人们读过他的画作,再见到他本人,都是连连惊呼,那与他的实际年龄实不相符啊!以今人的眼光看待古人的笔墨智慧,以个体的生活、生命情感体验,触摸、揣摩古人的精神世界,东瑞的笔墨呈现出自然造化超意象外的“虚静澄怀”,让人睹之从此心境浩淼,精神与天地自然相接而往来!
在东瑞笔下,我看他笔墨的畅达,其实是笃实诚挚养成的一种态度,是一笔不苟的恭敬周备,是出自心性的阔达绵袤,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虔诚皈止;我看他笔墨的迂阔,表面是与世相违,与古为徒,其实是他宁做潮流的反叛者,也决不肯从俗随流,丢弃大志,这傲然刚正,不事小巧,堂堂正正,坚持以道为归的一种境界和态度!
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东瑞深知,深具文化慧根的人,其先天秉赋必依赖于后天的学养积累和品性修为得以彰显。反观当下,因艺术主体的精神格调与文化品位,在传统文化上的缺失,不仅体现在当代中国画家国学修养的瘠薄,更多的是缺少对于博大精深的传统中国画笔墨的驾驭与认知。对于文人水墨画家而言,笔墨之间气韵的贯通、气韵的雄厚、气韵的宽博,也许超过了对于表面造型形象与视觉形式的作用。这或许就是当代中国水墨画创作认识上的盲点。东瑞在对中国哲学的研磨中,悟出了笔墨的首要妙诀——心神高远则笔墨自能深厚,心境旷达则画境自然高迈,笔墨已不仅是技巧,也是心胸、禀赋、气度与积累的反映,是才情和知识的记录,更是人格的标志。
注重修心,得其精髓。在后天的精进中,东瑞运用笔墨时,注重从技法砥砺中寻求灵感。书画同源,东瑞说,字写得好看,笔墨就一定会好,这要从书法的笔形和笔法介入,寻求用笔用墨的微妙转化。只有主动上升到书法空间构成的境界,才能不着痕迹地融入绘画。在研习书法时,他注重笔墨表达的“运腕”,追求运腕的自由度,调动笔锋的每一部分功能,以直接导致物象的鲜活感。在书艺上的了悟,让东瑞的笔墨在画作上,有着他充分利用笔和腕的微妙功能传达动势、阴阳、转折的修为,从而调动起笔墨之间的无穷关系,让真力弥满,万象在旁。
“学道而知至道不繁,参禅而知无功之功。” 心是艺术价值的本源,客观的对象没有美与不美的分别,关键是我们用何心去观照,如用空明之心、虚静之心,那么事物就会呈现出一个美的状态。心与物与之俱化,浑然无我。东瑞因结合了艺术家内心情感的需要,其笔墨才被赋予生命活力和情感张力。紧紧抓住“笔墨” 这一语言体系,东瑞选择了一种静、虚的哲学精神,将单纯化成了一种绘画的气象表现出来。当意象与笔墨融为一体时,绘画才真正成为东瑞精神与天地同游的载体:在笔与墨的交错中灵魂得以迹化,在水与色的渗化中生命得以延伸,在积与染的反复中精神得以生发。
东瑞画出了水墨氤氲的气息,提炼出了水墨语言新的神韵,也蕴含了对东方“禅”与“道”精神实质的体味,这是一种对中国传统水墨画“澄味怀象”的追索和体现,也印证了他对生命世界的敏感和将其转化为笔墨感受的聪慧。我观东瑞的水墨世界,笔墨随心所欲的游走是一场奢华抒情。透过它,我们窥见四季的面容,看见自然的仁慈之心,享受到脱俗的自然之果!
成功的笔墨语言,是“物我相融”的。东瑞的修身为人,决定了其能于诡谲的时风中出流俗与创新。他正处于思想艺术成熟的壮年。我深信,他会在“道法自然”的境界中,获得更加丰硕的艺术成果!
作者:刘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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