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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丙亮的画里有股孩子气,但不是那种充满原始意味的稚拙感,也不是成人“凝视”下“无邪”的“纯真”范式,而是一种好奇的冲动,一种未被规训的视角和思维方式,在幻想中下意识地,任性地探索四周。正如早期的诗歌造就了语言那样,杨丙亮笔下交织的线条无意于去模仿日常视觉经验里的现实世界,而是在努力建造一个可供幻想栖居的空间,他自己则成为一个吟游者,在线的丛林里散漫地行走,独享那些持存于颜料无法企及的间隙中的自由。
因此,杨丙亮不但喜欢沉思,而且还喜欢用画笔把他思考的内容说出来,关于这一点很容易从他以动物为题材的系列作品中看出来。在那些构成动物形象的破碎的笔触间,不时出现的符号、文字直接将观众引向具体的思考。然而,杨丙亮的作品并不因此而成为一些诸如生命意义、环境保护之类话题的视觉注解,因为在这些可以用文字语言翻译的内容前边,还跃动着许多对比强烈的鲜艳色彩和充满激情的笔触。很难说这些抢眼的“形式”,对于我们理解艺术家想要表达的“内容”究竟是一种帮助还是防碍,但可以肯定的是,杨丙亮在他那些胡思乱想的绘画过程中无意地打开了一扇通往感觉深处的门。于是,我们可以在那些满脸“发芽”的肖像中感受到弗洛依德式的焦虑,同时也会在残破的书本和山水式的花瓶前体验到中国传统中的文人意境。
不过,杨丙亮画中的诗意却不是那种容易让人想起“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唐王维:《过香积寺》)的抒怀,而是在许多短促线条的层叠中重构着我们的视觉经验。《巢》就是这样的一张“山水”,瓷瓶的造型和青绿交错的色调俨然《溪山行旅图》的气势;同时,中段的留空又不仅同四周围的淡墨相映成趣,而且也给那些高耸入云的丛林状的造型增添了几分阿凡达式的想象。瓶子周围的飞鸟、昆虫正在忙碌,活泼、跃动,却又显得详和,以至于瓶子底部突然蹿出的一头猫科幼崽也似乎无法惊动什么。所有这些可以辨识的形象构成了一种意境,却也在每一笔痕迹的嬗变中解构着这种意境,因此它并不超然,明亮的色调也没有让它显得轻盈,反到是在一种了无依托的虚空背景里沉重起来:线条们在缠绕中显示出生命力的同时,也暗示着令人困扰的问题。艺术家正是真切地活在这些问题中的人,他们无法以上帝之眼去谋划万全之策,而只能如同行吟人那般,穿梭于线条与空白之间,从自身的心灵体验中汲取魔力,启迪自身,也与他人分享。
因而,杨丙亮的艺术世界并不是一个难以亲近的私密场域,相反,无论是那些急于向我们说明其立场的符号构成,还是越来越有朦胧感的诗意画面,都在认真地呈现着一个个体的思考轨迹,它们开始于艺术家的笔下,却将时常地激荡在观者的视线中,不断地询问……
作者:宣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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