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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视,或故土即异途——“劫色:河夫作品展”研讨会

2015-08-25 19:22

  导语:2015年4月26日,“劫色:河夫作品展”研讨会在南海艺谷美术馆举办。诗人、策展人世宾,诗人、摄影师沈木槿,艺术家沈科,艺术家河夫,诗人、艺术家林继昌,艺术家张间生,艺术家陈晓生,诗人、小说家盛慧,艺术家何建国,诗人黄缵富,玉雕工艺大师陈义,诗人浪子等人参加了此次研讨会。

艺术家河夫

  世 宾:今天我们所看到的河夫在艺谷美术馆展出的作品,小品类的东西比较多,我认为他这些年的创作,比较强烈的特征就是具有乡间的气色、生命的激情——这两个主题在他作品中的表现是比较突出的。

  河夫成长于潮汕的农村,对于这种乡村的生活,我想在他的记忆里是很深刻的。他也在这种乡村的生活里面发现了生命的激情、生命的欢乐,在乡村的生活、乡村的风情人物里面,寄托了他对文化的理解,对生命激情的表达。

  大家能够看到河夫作品中有两个比较突出的题材:一个是青蛙、一个是女人。事实上此二者在我眼里就是一种东西:就是肉体的美、肉体的狂欢、肉体的张扬。

  肉体与土地是对应的一组词语,它们是相互依随的:没有肉体,这大地也许就是寂静一片;我们的肉体如果不跟大地相结合,肉体可能就会枯萎。而河夫在这个系列中张扬的就是肉体。

  正如我刚刚说的,他画面的重点、一系列绘画都是跟乡村、跟土地、跟肉体是融在一起的。河夫的作品带有强烈的表现主义的风格,我几年前看他的绘画时,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就是刚才所说的:乡村的气色以及生命的激情。他既通过他描述的对象、也通过他的笔墨,通过他的笔触和色彩,强烈地呈现了这样一个主题、一种精神。我跟河夫私下聊天,都是希望他能在这方面不断地强调和加强,或者说,把他自身的这种“语言”和他的生命体验能更完美地结合。作为一个艺术家,这样的努力是值得尊敬的。

  我想,艺术首先是艺术家自身的生命的表达,第二个就是作为一个艺术家他的艺术的抱负。我认为河夫的作品是可以期待的。语言必须与生命的感受、体验以及时代的经验相结合,作品如何完成这个结合,这无疑对一个艺术家提出了要求;这也是对艺术家的体验能力、表现能力、表达能力提出了要求。

  我大概先讲这些。我希望大家,真诚地,反正呢就是你抓住了什么东西就把它说出来,这可能可以从多角度给河夫的创作提供参考。

河夫《稻草人的鸟》86cm×60cm 布面丙烯 2014年

  林继昌:河夫是我的老乡,我在汕头呆的时间比较长。在潮汕走出来中青年那拨人里面,他的画留给我的印象--当年我还不认识他--看到他的画还是觉得别开生面,我对他是有所期待的。因为他的画面已经跟许多人区别开来,你一眼就能够认出来,这很重要。

  河夫生长在潮汕饶平山村,也是一个靠海的地方,画画的人常去那里一个叫惠村的地方画画,一处很野的地方,那个地方是个 “三不管”地带,荒山僻壤,政府都懒得去管。我觉得河夫的画的特点也是“野”,很野,这是跟他的出生地有对接的。后来跟河夫多有接触,看出他对画画还是很有追求的,他的画——刚刚世宾说的——一种乡村气色的东西开始,到现在跟人体、青蛙这些符号已经比较明确地结合起来,看出他不断在学习,画面上表现主义的手法运用比较强烈,杂糅有象征、超现实主义的东西在里面,说明他在西方美术中吸收的东西还是挺多的。

  今天我在展厅看到的作品,觉得他着重在青蛙这个符号上用力了。刚才世宾讲到,人体跟青蛙其实就是一个主体的两面。如果纯粹从画面的语言来说,他画的人体倒是画的比较轻松,语言也比较纯熟。但反过来,一个有追求的艺术家是不可能只停留在这么陈旧的表达上,因为这种语言大家都在用,不管你投入多少,表现得怎么熟练,我们一看还是很熟悉的东西,而没有他自己追求的个性化的个人所认定的东西。

  为什么青蛙这个形象特别,让人容易联想起那个……比方莫言的小说《蛙》,跟生育、跟某种神秘的东西有关系,形体也有点像人体的感觉,可以有神秘与暧昧的联想。但如果刻意将它作为一个文化上的符号,就有些走得远——如何把它转化为一种感觉,甚至触觉——我觉得河夫这方面是有的,这跟他童年,小时候抓青蛙的这种感觉有一定联系的。如果感觉更到位的话,他的画面会更稠、更加贴切。有时候我们太在乎文化,会走得太快太远,反而没能回到最初的感觉上来。像这里展出的有几幅新作,画面又有新的追求了,但形式符号在我看来还比较生硬,没有糅合到画面去。当然这是很正常的,在你超越自己的过程,肯定是要有硬伤的,就好像熬汤,熬到它的成熟也要一段时间。

  以我对河夫的了解,他对事物的神秘感还是比较上心的,这一点我觉得很好。——包括乡村的记忆,停留在脑海中最深最顽固的东西,都是艺术需要的资源。无论我们在文化上走得多远,那种心里的感受、触觉、潜意识的东西,都将是艺术表达中很根本的东西。神秘感要体现在画面里面,并不是说你一定要找一个符号、找个形象才能来体现——虽然是可以的——但是到最后,神秘感应该在画面的氛围体现出来,这才是比较高级的呈现。

河夫《稻草人之被弄晕的稻草人》150cm×92cm 布面丙烯 2014年

  张间生:河夫的画我第一次看,印象最深的我觉得还是青蛙的这个符号形式。世宾刚刚讲到表现主义,我一直对表现主义这种提法——如果是按照西方艺术史的角度,我总觉得还不是最佳的一种提法。因为新表现主义,从西方八十年代走到现在,像当年德国的基弗那些,我感觉似乎已经走到尽头了。当然按照世宾所讲的,放在当代中国的这种语境下,它是有它的意义的。

  我也画油画,也画女人,我也画带有点色情的东西。我个人的体会就是,那颜色应该落实到画家最后关注的是什么上——这可能跟一个解读者,特别是他们诗人对画面角度的解读,我觉得很不一样。像世宾刚才提到的这种叙事性,从我个人创作的角度来看,我倒觉得我现在想削弱这种叙事性——这可能就是二者不同的思维——画画的人总觉得要排除一些干扰的成分,让画面语言本身焕发出一些色彩出来——好像那些红色、黄色,我觉得至少在视觉上的冲击度是比较够的,相反那些女人体就觉得弱好多。

  如果从视觉这么一个角度来说,是不是我们应该好好地去研究一下、去探索一下如何把握这种感觉:红色要红到哪一个程度?一些颜色放在一起的时候会产生怎样的视觉效果?像中间这一幅,我就觉得这种视觉效果就要比旁边的那幅红跟蓝的那个更丰富,这种丰富不是说画里面要用很多种颜色,而是这些颜色之间产生的关系。中间这一幅画,我印象看过去,就像西方教堂的那种彩绘玻璃透色的那种气氛,这可能就是刚刚讲的追求那种神秘感,我就觉得很到位。相反像那个红跟蓝的就好像有点——说得好听是粗犷,不好听是粗暴。

  青蛙的这个符号形式,有时候是不是应该再把它丰满一点?像那个搞剪纸的吕胜中,不是也搞了很多蛙嘛,后面那个小红人,他后来画成了一个非常具体而且强烈的符号。当时我在微信群上看到那个照片,我以为是画女人腿变形的——其实是青蛙的腿——这些跟那些色情的东西我是很欣赏的。我只是觉得在语言这方面,我们画家应该追求一种合适、到位。

河夫《农家系列·晨露未干》84cm×62cm 布面丙烯 2014年

  浪 子:我搬到小洲五年了,我是到了小洲才认识河夫的。之后,就一直在留意河夫的创作,因为我“无所事事”。我的所有时间都拿来过日子的,所以我跟河夫还是来往得比较多的。

  河夫跟我有相似的出生背景,都来自乡村。他为人木讷,不爱说话,坐二三小时也讲不了几句,但是我挺喜欢他的作品的。这么些年,我觉得他的进步是看得见的——虽然从画面上看,可能有些丰富性不够,没有把一些经历性的东西呈现出来。

  河夫这批画作画得很“色情”,我就喜欢这种“色情”,他一以贯之的这种野性。河夫的人比较低调、木讷,我觉得他大多数画的画面都比较灰暗与他的性格密切相关。不过,今年这批新创作的“青蛙”,画得比较“色情”的这批——色调慢慢亮起来了,我觉得河夫是可以往这一块再往下走一走的。

  对他的作品,除了无力感,我找不到一个更合适的对应的词来形容。——这其实跟我以前写过的一篇文章很有关系,说的是我们在这个时代都是无能为力的。这个时代中产阶级的焦虑、这个时代的无力感——透过河夫作品的画面就把这种东西体现出来了——是他让我重新唤醒以及找回这个词,回声一般的实现着某种呼应。

  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河夫作品的画面是无力的,恰好相反他的画面是有力的、是充满野性的。——不过,河夫作品所呈现出来的乡间气色、生命激情,无一不是已经消逝或正在消逝的部分。河夫凭籍记忆所书写与复活的,在现实的乡村生活甚至是城市生活中,已然失去它存在的土壤。

  我们在这个时代是无力的——河夫透过他的画面,用有力来呈现无力——我觉得是了不起的:在这个无力的时代,河夫呈现了一种有力的力量,这种力量跟乡村的土地和张扬的肉体联系在一起。

河夫《农家系列·都是我的》85cm×152cm 布面丙烯 2014年

  陈晓生:我画的是山水,画得比较写实,但我也喜欢看一些抽象的。我会到别的画家的画室去逛,喜欢挖掘一些我一开始会觉得很“怪”的东西。有一次我去陈斯壁的画室,看到了以前就认识的河夫的画册《童言》,我就跟斯壁说这个要给他办一个展——但不是这批画,是那一批有乡村气息的。因为这个青蛙我们小时候在乡村天天钓——我们会形容女人的大腿很美,形容那个青蛙腿长得很漂亮——当然这也不是色情的,小时候也不会这样想,潜意识也不认为它是色情的。不过肯定会联想到一些东西,首先联想到女人跟青蛙那个形象,就是小蛮腰,两条大腿。河夫用青蛙这个符号是不是跟他的乡村情结有关,我不知道,我只看画面。那一批画的画面模模糊糊、一片混沌,但我就喜欢这种混沌的东西——这是一类的;还有一类就是这次展览出来的这批东西,我就没看过,觉得很惊讶。

  其实我觉得不管拿什么东西做符号,你都要忘记掉这个符号,最好不要去联想太多。画家画的是他自己的经历,跟别人没关系。有一次有个人跟我讲,说我画了一批商品画,又说中国画里面有很多符号我应该加进去。我说我的符号都是我自己的符号,为什么要加别人的符号?古代的树是古代的,现在的树也有很多,我为什么不表现现在的?岭南的树有木棉等等特别的树木可以表现,干嘛要去表现北方的?岭南是我熟悉的地方,我就表现自己生活的地方,才会有生命力啊。我长在南方,不可能去画北方的枣树。我觉得我们是南方人,就表现南方的,表达自己生活的感受就够了。

  至于画面,画面就讲这种三七开的构成。刚才有位老师讲你强调一个,你自己有一种青蛙的符号,但是你必须有一个颜色是主打的——我不知道有哪个颜色是你自己的颜色。比如我就喜欢红色,然后我就不断强调我的红色,强调我的线条,强调我画面的构成,河夫你接下来这样走可能画面会更有冲击力。

河夫《农家系列·生化事件》195cm×155cm 布面丙烯 2014年

  林继昌:这跟我刚刚讲的两个方面的东西,其实是一个道理——讲的就是一个当代艺术的东西,强调的就是你在场的感受,就是“在场”。我觉得要强调的是色彩与造型:这个造型是你自己的,从你内心出来,你认为对的东西,属于纯造型,不是画一个石膏像的造型;另外色彩也是一个纯色彩,主观色彩,是你自己的,这种归属感要修炼,要到最后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何建国:我跟河夫也认识好几年了,第一次看他的作品与他的人的时候,就觉得他的作品跟他的人反差很大,当时第一次感觉就觉得他是闷骚型的,虽然话不多,但是内心世界是非常丰富的。

  其实每一个艺术家,不管他画得好不好,他画每一幅作品——除非是抄袭或是临摹——他画的每一幅作品心里面都是有自己的感觉的,都有把这种感觉表达出来的愿望的。

  我觉得这跟河夫的个人成长经历有关吧——反正我不知道——我在他的这些画作中,包括刚开始的《童年》,再到后来的《稻草人》系列,以及现在这个系列,是第三个了吧——青蛙是第三个符号了。

  河夫他画画的色彩和他画画的风格基本上是延续的,虽然题材和表达方式会有改变,但内在的东西一直都是延续的。我就觉得从他的画作里面,就读出一种强烈的孤独感,孤独。我反正就是这种感觉,他的内心是孤独的,他渴望通过自己的一些方式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一些感受。

  至于技法或是其他的一些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艺术创作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就不能简单地分类为好还是坏,因为每个人信服的观点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喜欢它的色彩,有的人喜欢它的构图,但是我觉得可以多关注他作品里的内涵、它表达的、它思想性的东西。

  河夫的作品我还是蛮喜欢的,虽然这个系列的色彩冲击力没有以前《稻草人》系列的那个色彩的冲击力强,但是表达的内容会比《稻草人》系列的更多一点,内涵的意义会更丰富一点。

河夫《农家系列·月光》86cm×60cm布面油画 2015年

  林继昌:沈木槿刚刚你谈到去潮汕,看到潮汕保留有很好的传统的东西。对,从这个角度来看,河夫也是传统的,虽然他的画面内容是很新的,那么他的传统就表现在哪里,就像谈恋爱一样,他一下子就找到了他要的对象,不需要老是换,他这一点是幸运的,很多人老是在找,不知自己要什么。他的寻找到的形象刚好能够将自己导入童年、故乡的记忆,将人带进画里面去。这里头肯定有一些密码的对接:不是简单的符号,而是符号导入,将你里面积累的东西导入到画面去——青蛙只是一个药引。

河夫《青蛙3号》86cm×60cm 布面丙烯 2015年

  沈 科:我跟河夫认识也不短了,但他的画见到的断断续续的,不是很完整,包括在这个画廊见到的。

  我感觉他什么呢?我对他的感受和他的画,和他创作的本人,一个“真”,真实。真实到什么地步呢?他把他所有都打开了,他童年的梦想,当下的对自我的认知,他这种“真”把他所有的东西全部亮出来。这点是他创作,一个画家创作最难得的。

  你看画家这么多,能把真实的东西亮出来的极少,他这种“真”,你把他童年的东西解构了,把他的梦解构了,把他的性解构了,把他的幻想解构了,把他所有的东西都亮出来了,这种“真实”其实在他的作品里面,我一路看下来,他用最真实的语言,最真实的东西掏出来,在画面中体现。

  说到他用什么色彩也是他当时最真实的感受。他整个创作下来,我的感受就是“真实”,非常真实。那怕做的这种性与梦的幻想也是真实的。他对自己的这种童年的记忆,可能是从第一口奶开始,从他一睁开眼就像打开了录像机一样开始记录,到他换了一个环境以后反过来他又在看他的录像,他这种真实反复地呈现。

  河夫他这个人是不善于用语言表达的,他更多的时候在沉默,你看他表面上是沉寂的,但实际上他的脑袋在不停地播放,不停地呈现画面。他就把这种画面,大家看不到的东西不停地呈现在他的画面里,所以他的整个创作就是用最真实的东西,不管他是用性、女性,包括这种“野”味,这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幻想,用最真实的方式呈现。

  假如这种真实在一个阶段以后,有可能会“疯”,用最疯狂的方式呈现,可能会被归到另一片纯净的地步中去。而现在,青蛙只是他幻觉的一小部分,他的幻觉其实还有更大的部分在里面,青蛙只是一个短暂的幻觉,下面可能还有更多的东西,他表现的其实还是自己,真的,大家看不到的他的这种真实。但是他又像电影院一样的,没完没了的播放,播放,……这种播放可能跟童年有关,可能跟当下有关,可能跟未来有关。他所呈现的这些东西,绝对都是最真实的河夫。

河夫《童言·空城计》150cm×300cm 布面油画 2013年

  世宾:刚刚大家从不同的角度出发,有从绘画中呈现出来的精神,绘画的题材、以及形、色等各个角度对河夫的作品进行诠释。

  木槿提到了河夫上一系列的画作《童年》,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联系。的确,河夫作品的进入就是一个乡村少年置身于土地、乡村,对乡村一切生活又有一种懵懂、奇特的看法和想象,因此有些时候我觉得他的作品就是一个少年在窥视乡村,乡村的一切都是那么奇怪,他在窥视它。

  事实上他的《童年》那一本画册作品就是这样一个角度,而那个乡村又呈现怎样的一种景象呢?我觉得它的根本就是一种野蛮、蛮荒的,又是充满活力的、让人感觉到有点像梦幻式的,这样一种乡村景象。无论是他作品上画的晒谷场上交媾的小狗,或者透明一般的石头屋子里的橙色的女人,或者池塘边跳入水中的青蛙,这些景象在叙述乡村的生活方式,那种从最本质的与土地相关的生活理念,透露出生命气息。

  河夫现在的作品还是脱胎于那种乡村生活,我们能够看到他那种作为一个童年对乡村窥视的部分与自身的生命经验结合在一起,也就是说他窥视的那部分在减弱,而作为一个成人的生命对于土地、生命、对于生活,比如说对于女人、对于肉体的这样一些体验,越来越体现出一种直接的状态,我觉得他可以把这种直接作为一个重点来凸显出来。因为我觉得我们很多作品可能就是直接反应它与当下文化生活之间的一种关系,无论是紧张的、或者解构的、直接呈现的,河夫的作品显然不是这样的。也就是说,当下文化在他的作品中是弱化了,就像刚刚浪子讲的无力感,河夫在作品中并没有表现这种无力感,无力感是弱化的。但确实,这种对于自身的体验,对生命、肉体的张力、欲望却恰好在抵抗这种无力感对个体的生命体验的侵袭。因此,河夫的作品还是具有很强的现代性的。

  我们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梦亦非的碧城茶的研讨会,我们谈论的是传统与后现代之间的关系。他的茶长在高山上,然后他在推广茶品牌的时候不断地强调土地、劳作,就是强调自然的一切生活和生产方式。但是这种强调怎么跟后现代的生活——就是这种时尚的、消费性的、充满欲望的生活怎么结合起来?我认为事实上就是通过这种推广手段,不计后果地强调这种传统生活——土地、劳作,这种对于传统的强调通过这种推广,通过一种新的形式,比如说像研讨会、交流会,把它产品的文化、作品的文化,与后现代和当代的生活就产生了一种有机的联系。

  所以我认为河夫的画也是同样的,他可以通过不断的强调南方的生活、乡村的记忆,不断地加强,依然能够达到跟当下生活的结合而不是脱离。

河夫《童言·掏鸟窝》120cm×80cm 布面油画 2011年

  浪子:其实“无力”这个词我是在河夫的《稻草人》系列里面找到的,我觉得稻草人这个存在很好玩,它是虚拟的,但它又是存在的,是跟土地、记忆、梦想有关系的一个存在。这种存在跟河夫本人在乡村生活的记忆有关系,然后稻草人这个形象的出现刚好就跟我们所处的这个年代有绝对的关联。

  我当时为什么搬到小洲?在跟胡震老师做的一个访谈里面也谈到这个东西:我做了二十几年媒体之后才发现,中国没有媒体;然后又发现,我做什么东西都是错的——既然我做什么都是错的,那我就什么都不做——然后,我就回来了,做一个人、做自己,所以我就搬到小洲过日子去了。其实,我是单纯地从河夫的画里我找到了我需要的东西——我一直坚持认为用有力来表达无力、用欢乐来表达悲伤是最高级的美。我喜欢的一个台湾原住民歌手叫胡德夫,他唱了五十年歌,只出了三张唱片,但他一开口全世界都倾刻沉默,仿佛整个太平洋的风都向人群吹来,就是那样的牛逼闪闪。

  无力感就是要用有力的东西表达出来——包括色彩、画面构成,我觉得技术性问题我们不用谈,他的野性哪一张画都能看出来。你有的东西就不会强调它——当有人去强调一个东西的时候,其实就是他所贫乏的——你再看看画行画的那些画匠,艺术家这个词是很高级的,不是随便一个画匠能承受得起的。河夫是能够做得更丰富的,他其实可以把更多的东西带进去,他要自我强化。

  我准备帮河夫策划个画展——今年如果来不及了就明年做——我就帮他专门做《稻草人》的那个系列,我想要让这个时代找到它的对应物。我能从胡德夫老师的歌里面感受到能用欢乐把悲伤唱出来,又像在东荡子的诗里所呈现的即便是死亡也可以是喜悦的。我是将河夫划分到这个队列里面的,希望他可以做得到。

河夫《童言·小暑·屋前屋后》102cm×76cm 布面油画 2008年

  河 夫:我觉得画画就是在自己的小天地里面折腾,可是折腾得如何是需要外面的人才能看得出来。我就好像经常闷在一个屋子里面折腾,具体效果怎么样,我是“身在庐山不识真面目”的。太客气的话我也不说了,总之谢谢大家的帮助。

  关于那个青蛙,刚刚世宾说到是对农村的一种窥视,我想可能是的。我的画比较有个人风格的是从《童年》系列开始的,那时候诠释的就是整个对于农村生活的窥视,比较全景,《童年》系列画了很多,然后慢慢画着画着就腻了,开始想改,修修改改之后就画了一些稻草人,从全景慢慢聚集到一个点上。当然选题材都不是故意的,都是很自然就出来了,至于具体为什么选这个题材,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只是凭着感觉这样画。

  如果我自己能够清楚地解释出这种东西我就没有兴趣去画了。在那个《稻草人》系列中就是把焦距放在了稻草人身上,其实画得也不多,得到浪子的肯定其实我也很兴奋。但是《稻草人》画着画着还是觉得不够宽泛,而且我从小就喜欢幻想,特别是跟性的一些幻想。如果画一张画还是不能完完全全把是自己快乐的东西画下总觉得很痛苦。

  我按照幻想画下去,脑子经常出现的还是肉体,挥之不去的,对肉体特别敏感,特别有感觉,然后直觉就画出了一些感觉很“色情”的画,但是又太直白了。

  最后就找到了青蛙,因为青蛙是我在《童年》系列就有了青蛙的形象,它是幻想的一种对象,在画这一系列的时候就突显了一个青蛙的主体形象。有人说你干脆就画青蛙吧,我一想觉得挺好的。因为青蛙跟女人体还是比较接近的,特别是两条大腿。但是画这批“青蛙”就还是青蛙的,还是比较写实。

  我在春节的时候也画了一些小速写,把这个大腿夸张起来,那是今年的第一批画吧。我本身也比较喜欢中国民间的艺术,比如剪纸,纸马、木刻,这些比较“土”的东西,我觉得我就“雅”不起来了。

  我接下来会画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看天意了,可能也不会持续太久,反正我觉得画画有一点比较大的快乐,就是能不断突破,这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河夫《童言·野旷江清》100cm×150cm 布面油画 2013年

来源:雅昌艺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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