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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8-28 00:00
●●●最近在看八大的画,中国古来的文人画家里,八大的东西算是比较有灵气的。灵气这东西很重要,就像妖怪的内丹,本事大不大,就看内丹的分量。
窃以为,文艺这事儿,学院的教育在其次,作者的悟性第一。就像摇滚乐从三和弦到几十个单块,无论简繁都能给人情绪,关键还是在作者的手段。
而中国的文人画里,八大之奇就在于,就有灵气又有悟性,最难得处是,他那欲说还休,半遮琵琶的孤高和狡黠。
八大山人,名朱耷,明太祖十六子朱权九世孙,明亡后,一度为僧,后又为道,明末清初四画僧之冠。
怎么去看他的画呢?
我们先从鱼来说。
看传统文人画不同于西方画,文人画最有趣的地方在于画家的边款,往往画家的心思和志趣都藏在寥寥数语的边款诗里,这不像西方画满满的都是意象,文人画是“我画了一半,藏了一半,画的你看见了,藏的你自己找”。
我们看这幅鱼,边款是“三万六千顷,毕竟有鱼行,到尔一黄颊,海绵吹上笙。”
什么意思呢?
你看,这图中除了一尾鱼,别无他物,连水纹都没有,要是在西方画里,明暗深浅都得交代,即便很多传统水墨,鱼水的交代也多有渲染。
八大的妙处其实也在与此,“三万六千顷”都是水啊,根本不需要画,画了,反而鱼游得不自在。就像玩先锋的实验音乐,用约翰凯奇的“四分三十三秒”举例,全无动静的用意也正在于情景之外,什么都没有,才会有无限可能。八大共参佛道,这也是佛门所谓的“空”大,或是“大道如浮云”。
再来看这个白菜。
这个白菜也有故事。“十二月松门大雪,十指如槌,三两禅和煮菜根,,味颇佳,因念前事为京庵兄作数茎叶祝厘上,可谓驴拣湿处尿,熟处难忘也。”
——《传綮写生册,跋语书选》
这幅画夹带一则逸事。友人刘京庵索画三啸日,而八大却只为其画“数茎叶”,说是为之祈福,且自嘲自己平素多画日常风物,所谓“驴拣湿处尿”,什么画的熟就画什么。但我们看这个白菜,并不很像。
八大之画学过倪云林,倪云林是画竹高手,在自题里说“非芦非麻,但抒胸中逸气耳。”山人之不像,亦是深明此道。如果八大也玩摇滚,肯定玩的风格是迷幻。
自古文人画也是画家修养的体现,有时即便你不懂画,只看落款里的只言片语,也能对画家的水准高下立判。而八大却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典型。
▲《仙洲双鹤图轴》
“茫茫声息足林烟,犹似闻经意未眠,我与松涛俱一处,不知身在白湖边。”
有一句诗论叫“论诗只此诗,定非知诗人”,是说斤斤计较于诗本身的内容和写法,肯定不是一流的诗人。诗其实不必分古今,好的就是好的,有的人还严肃地开会研讨诗的写法,难道诗这种玩出来事儿,不应该笑着谈论吗?
八大诗风隐晦,一如其画,此图中一鹤独立,一鹤若隐若现,双鹤都是渺渺藏于山水之间,好似知秋一叶,迎面吹来一股清冷之气。
鹤本身其实也是八大自喻,历代文人多有爱鹤者,而藏于山野的八大,也正如画中遗世独立之鹤,自顾自地,悠游于自己理想的清凉之地,让夹杂在泥沙俱下的滚滚红尘中的你我,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最后应景地放一个我写八大的小诗——《论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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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拾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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