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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历史古玩字画实在像一个患者有综合症的老年病号,从里到外各个部件多已老化,有如风前烛瓦上霜,随时都有可能衰亡,经不起大的折腾,有的只看得而动不得。因此,对于重要古玩字画的修复,从诊断到治理都要非常审慎小心,并经过充分的计划和准备,方可开始实施。
下面按一般出土古玩字画的修复工作程序:
一、如前所述,器物拿来不忙动手,要先好好地相相面、认真进行分析判断,而后制定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并做好相应的一切准备。能以最简捷方法,掌握得恰到好处,取得最佳效果,才称得起是最佳的实施方案。
二,表面的清理
古代古玩字画出土时,表面往往蒙上一层污垢或是锈斑,故需加以清洗或剔剥等方法清理,然而,并不等于简单地将其打扫干净了事,而是要达到去伪存真,揭去面纱显示庐山真面目的要求,无论选用物理方法还是化学方法,都注意不可损伤器物本身。同时,要注意保护器物上一切具有研究价值的内容和信息,如器上书写刻铸的文字或彩绘图像,有些则是器件以外的附属物,如上面粘附的丝织品痕迹,炊具上的烟炱、水碱,器件内盛放的物品,这些均与古玩字画的所处环境和使用有关,不可随意清除丢弃。再有,去除器表土锈时注意掌握分寸,争取做得恰到好处,可不去的不去,能少去的少去,以保存古玩字画古色古香的风貌和神韵。
三、加固
许多历尽沧桑的古玩字画已变得非常脆弱,往往外观看似完好,实则经不起轻微的震动或挪移,故经手时必须小心翼翼轻拿轻放,在存放时需以绵软之物衬垫,为增加期强度,常要选择适当材料和手段行之以加固措施。
使用的加固材料分为天然和人工合成两大类。加固方式基本有外加固和内加固两种,或喷涂或浸渗,以至于封固网膜、托裱等法。均应慎重推敲选择,有时还要经过多方试验,权衡利弊而后确定,当以加固之后外观影响小、耐周围环境气候变化、不易老化,容易置换、以及施用方便等因素为择优标准。
对于古玩字画的加固还有个时机问题,有些容易酥裂破碎之物,最好提早到发掘现场刚一出土时即采取临时加固措施,否则起取不当加之运输途中的颠簸,回到室内多已散乱,不但增加了修复工作的难度,有些标本因破碎过于严重,甚至难以再度修复起来。
再有,凡事利弊共存,如果处置得体,有时可以做到用最少的,甚至不用加固剂,以最简便的方法而取得最佳的效果,曾有些北京定陵出土的丝织品不适当地以有机玻璃加固效果不佳的教训应当记取,三十年后那里的一些未曾加固的标本反而保存得较好。
四、拼对
古玩字画的破碎大体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出土前即已残破不全者,如遗址灰坑中的陶器,废弃时已然残损破碎,发掘出土后,大量的陶器碎片要在现场洗净,并分地段,分层或按灰坑、房基等单位分别摊开,而后进行找对,经过细心拼合,能把相当多数量的标本对合起来,从而为研究和展出提供典型的标本。碎片的找对要从中摸索和掌握规律,不能是没头没脑地乱碰一气,一般方法是先将口、腹、底,耳、足等不同部位残块相对集中,而后依据口径等尺寸的大小、器壁的厚薄、纹饰特点、颜色差别,火候高低等情形一一对比来进行拼对,常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找对时要防止和避免似是而非、张冠李戴的误判,否则一片之差有可能影响全局的顺利进行,另一种情况是,某些标本在出土时并无缺损,或虽已破碎但未互相混杂,这些器物的拼对,较之前者要容易得多,能够很快地对合起来。
对于破碎古玩字画拼对不上去的一些残块的处置也值得注意,绝不可随意丢弃,正确的做法是和拼对起来的主体部分一起保存,可以在下一步复原时,将其安排于补配部分的适当位置中去,虽不相连接,并不影响修复工作的科学性,即使是判断不准、不能回归到相应位置上去的一些小残块,仍应妥善地保存起来,或与原器放在一起,或注明时代,出土地点、标本名称和编号另行保存,可以充作以后对该古玩字画作科学分析和检测时的取样标本。毫不夸张地说,在古玩字画体上没有废物,随着科研工作的发展和水平的不断提高,其上的所有遗存都将物尽其用地派上用场,因此,在古玩字画修复中“多余”出来的一点一滴都不能任意丢弃。
五、整形
由于受到各种力的作用,出土古玩字画常有程度不等的变形,其轻微者影响有限,严重的变形甚至导致面目全非,使人无法辨认其形貌,出于研究与观赏的需要,应予修复整形。对一些锈蚀程度较轻、延展性尚存的金属器,可通过锤打、顶压或辅以加热使其恢复原状。对于某些锈蚀严重的青铜器和其他变得硬脆的器件整形,过去经常采取锯解,折断等手法而后焊接、粘接起来达到预期的目的,然而这类方法并不理想,对于器物的保护会增添新的不利影响,工艺上有待革新。湖北胡家喜同志实行加温矫形的做法,在这方面取得了可喜的进展。变形器物的整形一定要从利于长久保存出发,权衡利弊得失,不可勉强为之。如同型器件较多,可整其中一二,余者暂且不动,如属孤品、珍品,在无理想办法解决之前以不动为宜,为便于研究和展出,可用其他变通方法(如绘复原图、制作复原模型)予以解决。
六、复原
为了使人们对于经过修复的残破古玩字画有一个完整美好的认识,其缺损部分大多以补配方法使之恢复原貌,有时在不影响观赏和摄影的前提下,对某些小部位残缺可以不补或少补,从空缺处可观察其断面情形和内部结构,有利于进行研究。
补配的材料多种多样,以利于对器物的保存、强度适当、耐久、便于施用和更替为基本条件。
凡复原补配之处必有科学依据,宁缺勿滥,不可凭主观想象任意创造,否则就是“弄巧成拙,画蛇添足”,不但劳而无功,反而有过。出于陈列、摄影出版等需要,对古玩字画上的修补部分常以色彩加以涂装,习惯上有两种做法,一是使之真假有别,作色时有意地使人为加上去的部分与原物有所区别,使人感觉谐调和顺、自然舒适,粗看无别,细看可分,则是做到了恰到好处,应予提倡,再一种是将补配处与原物做得天衣无缝真假难分,虽然表现出了高超的修复技巧,博得一些观者的赞叹,但其效果是鱼目混珠,以假乱真,使人发生错觉,对于器物的保护和研究未必有利。所以这种做法可在古玩字画复制,仿制中尽可以去大显身手。
总之,为适应包罗万象而又千差万别的古玩字画修复工作需要,不断提高修复者的专业素质,广泛学习多学科知识和技能,灵活采取相应的对策。是全面提高修复工艺的根本保证。虽然一个人做不到包打天下,但在深钻一门修复理论和技术的基础上,逐步把自己锻炼成一个能解决和应付多种古玩字画修复任务的多面手,是完全可能实现的。
作者:古字画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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