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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8月中旬,与儿子一起游越南,在东兴等候签证的时候看见他,瘦高个,小平头,黑皮肤,他告诉我是河北人,在北京工作,放假了一个人出来溜达溜达。我们算是认识了,在以后的旅途中,我们就叫他老师。
他其貌不扬,穿着随意,说话随性,高兴了咧着大嘴巴笑,咋一看像个农民。他说话很幽默,笑声很爽朗,身板挺得直直的,我寻思一个人没有足够的底气和自信是不可能这样子的。到了越南下龙湾的海边,他像个淘气的孩子,裸露着上身,四肢舒展的躺在沙滩上,儿子和几个年轻人往他身上堆沙,他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直到沙把他埋得只剩下一个脑袋,他这才努力的睁开眼睛,装出惊恐的摸样,抬头向四周望望,象个刚出土的兵马俑,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我赶紧拍照,他倒很配合,眼睛从缝眯到怒视,身子从微抬到直立,僵硬的慢慢站起来,然后箭一般的冲向大海,扑进水里,不见踪影。我不停的抓拍,终于抢到一个好镜头,那标准的长跑运动员冲刺动作,定格于我的相机,成为我的经典之作。我不禁问他,是练长跑出身的吧,他说练了20年,我很惊讶。
我的眼睛在他身上多了些停留,除了看蓝天,看蓝天上漂浮着的洁净透明的白云,就是看他,看他象一尾快乐的鱼在大海里游来游去,潜入、浮起,随心而动;静止、扑腾,兴致所致。我登上天堂岛1000多米的山上,俯视大海,被喻为“海上桂林”的下龙湾,象一个精致的大盆景,山峰、岛屿因为有海水相隔,显得错落有致,鬼斧神工。我寻思,小小的他定格于盆景中是什么呢?一尾会思想的鱼?一条会舞蹈的水草?一粒会发出笑声的微生物?什么都可以是,什么也可以不是。
临分手时才互相告知姓名单位,才知道他是画家,专功花鸟,受聘于中央美院,我在感叹有缘的同时脑海涌出许多疑惑,我曾经分管过文化工作,现在也经常和各种艺术家打交道,对他们的怪僻、清高、自以为是知之甚多,但他完全不同,看似简单,实则深刻,不经意间流露出智慧,颠覆了我的直觉,超越了我的想象,象一本装帧简陋的经典着作,要仔细的研读才行。
在网上搜索他的名字——闫新生,有很多条目,我点开他的博客,好似打开一本书的扉页,看到很多名人推介他的作品和对他作品的赏析文章。扉页很精彩,书的内容更是博大精深,让我目不暇接,视觉上受到强大的冲击力。真是画如其人啊,率真质朴、粗枝大叶、随性而为、取法自然、散淡闲适。他是当今中国水墨花鸟画中的“另类”,其别具一格的风格,给传统文人花鸟画以强烈的震撼和新的启迪。中国美术馆馆长范迪安教授在闫新生水墨作品展前言中说,闫新生多年以水墨花鸟为专攻,学术上注重研习传统,在取法经典的过程中,直取文人花鸟画中的萧散一格,由此形成自己落笔随兴的能力。他在艺术态度上能做到不趋时流,对画坛的时尚样式和写意水墨中的流行趣味抱以警觉,努力探寻与自己真正会心的表现主题和表述方式,从而描绘出一方属于自己情有独钟的花鸟世界,那就是充满乡土气息的《玉米地》、《棉花田》、《白菜园》等系列。专家说出了我心中有却道不出的对其作品的解读,不禁击掌叫好。
我特别喜欢《瓜园读书》,那藤藤蔓蔓象五线谱,抑扬顿挫演奏着田园交响;那枝枝叶叶像七言诗,平平仄仄抒发着劳动者的赞歌。《山林天性》,疏密有致、野趣横生,作物恣意生长着,承接大自然的日月光华,并不强壮的枝条显示出勃勃生机。就像他本人,看似瘦弱,实则健康,貌不惊人,却满腹锦绣。这两幅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也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成为我反复吟唱、自我陶醉的精神乐园。他的作品,是他情之所至,游于方外的结果,成为他“寻找精神的居所,皈依灵魂的故乡,实践我对文明的否定,逃离那个由欲望和速度控制的状态”。
吴冠中先生曾说“我负丹青,丹青负我”,他一方面觉得尽生平力量也没有达到艺术的顶点,另一方面也觉得艺术对于他既是爱抚也是惩罚,让他这么劳苦、心累,在某种程度上“负”字有点这个意思。而闫新生是对泥土的深厚感情引发的喜爱,对田园的自然亲切激发的灵感,应该是苦中有乐,乐在其中了。传说中100年才开一次的普雅花,被称为极品的六安瓜片茶,只有亲眼所见、亲口所品才有感受。就像同游于山水的闫新生,先感知其人,在观赏其画,惊讶、感叹、敬佩,他活得随性,画得洒脱,不为名利所累,颇有仙风道骨之神韵。认识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朋友,真好!
胡蓉
2010.9.6于武汉
作者:胡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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