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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彩画《梦莲》是杨培江的代表作之一,作于2005年,应邀参加2006年10月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中国百年水彩画展”。这是一件富有诗情画意的作品,蓝色的画面在第一眼就给人带来新奇的诱惑。它以天真狡慧的情调,描绘了一个充满想象的视觉世界。杨培江把来自荷花这一自然物象的真实感受,跟对生命本体的向往和感觉结合在一起,是其近年来以女人与花为主题的系列作品中的佳构。在《梦莲》中,占据了大片空间且变幻不定的蓝色,控制了整幅作品的审美情绪。而斑驳如影的黄色、清淡秀逸的白色、敏锐典雅的绿色和憨重雄健的黑色,在《梦莲》的画面上穿插点缀,成为蓝色话题的延伸和补充,共同陈述了作者内心深处的那种如梦似幻的精神体验。看《梦莲》,使人想到康定斯基的那句话,“我们在蓝色中感到一种对无限的呼唤,对纯净和超脱的渴望”。也正如一位评论家谈到的那样,“相对于这个物质日益充满而内分泌失调的社会,杨培江显得过分健康,以至于情绪化的都市很难从他的画面寻到期待的情感满足。”
杨培江在《梦莲》中所描绘的莲花,是实景与虚相的双重组合。一方面,杨培江以流畅的线性方式和爽朗的色彩语言,再现了莲花的婀娜多姿。这些莲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笑面迎人,有的眉清目秀,有的神采飞扬,它们是生活中的真实可见的莲花,是有生命的、处在不同生长阶段的具体的花。另一方面,由于画中女子的存在,我们看到《梦莲》中的花,同时还被赋予了深厚的象征意义。它不仅仅是“人间有笔应难画,雨后无尘更好怜”的自然的莲花,而且也是“世间花气皆愁绝,恰是莲香更恼人”的精神活动的反映。由莲花而及人,尽管杨培江没有描绘“秋江岸旁莲子多,采莲女儿凭船歌”的喧闹场面,然而,从画面中那位沉睡在莲花丛中的年轻女子,我们依然获得与此相关的多重想象,莲花的形态与神态、性格与品格、质地与意味、表象与气质,跟画中女人互相呼应,成为对画中女人的注释和解说。花如女人,女人如花,青春的美丽与梦幻,尽在其间。
如果说杨培江是在图式上完成了传统语言的当代转换,不如说他是在对材料与媒介的探索中,打开了与众不同的艺术之门。杨培江对水彩画的文化身份和视觉特征尤其关注,他在创作笔记中感慨地说,“水彩界所缺乏的是开放的心态和实验氛围,我们总习惯于搬出水彩画的种种局限来为自己开脱”。带着这样的思考,杨培江在《梦莲》中追求材料与媒介的自觉,他把对水彩纸和水彩颜料的微妙把握,融入作品创作的每一个细节,蓝色的主旋律与其他色彩的关系平衡、勾线与色块之间的互相促进、莲花形态在不同组合条件下的对比与呼应、花与女人之间在形象和精神症候上的内在联系,以及影影绰绰的花丛中由女人的手臂和腿部分别构成的不稳定的倒三角形构图,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成为《梦莲》的视觉看点。而最为骄人的,是激荡在画面中起着统摄作用的蓝色,那从极浅到极深的多种色阶的变化,焕发着耐人寻味的力量。
作者:宏宝斋宏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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