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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useppe Penone:轮转的皮肤(上)

2015-11-16 14:41

  Giuseppe Penone可以说是意大利战后艺术中最突出的几位艺术家之一,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从Arte Povera(贫瘠艺术)运动中获得灵感。Giuseppe Penone也同时与英美兴起的大地艺术有着一定的关系,早期的作品有诸多是艺术家来到森林和大自然中与树木接触、对树木做改造等等行为所拍下的照片,和同时期企图离开艺术家的工作室进入荒野、自然、山林的大地艺术家异曲同工。Arte Povera是全球战后艺术整体转向对物质、自然、材料、以及艺术的创作、制作、存在、乃至毁灭的过程(process)中的一例,对于艺术家而言贫瘠艺术并非简单地对破旧、日常、低贱材料的运用,而是对材料、物质的意义的重新思考,不待偏见的思考生活与自然留给人类的所有事物。在一次采访中,艺术家如此解释贫瘠艺术,“对于‘贫瘠艺术’这个名称有一种常见的误解。它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对形式与物质的定义,而是更为宽泛的;它首先旨在运用寻常情况下与传统艺术生产无关的元素、材料、形式和过程,它尝试颠覆常规、将艺术与生命、日常的存在与现实相联系。对于物质的思索相比物质本身更重要。”

  Penone最显著的特点或许就是,他几乎所有的创作都与树有关。作品中反复出现的材料、物质也很集中:树、树皮、青铜、蜡、树脂、牛皮、大理石,以及身体,尤其是手。他的创作遵循着雕塑过程最基本的原则:铸造中的正像与负像(positive/negative)、以及正与负的逻辑中所隐含的触摸以及印压。他早期的作品多有与树木的接触,艺术家来到森林,将自己的手紧握住树干而留下的树皮纹路,根据这些纹路将自己的手重新铸造成一只雕塑手。各种物质的表面——手、手掌、树皮、树的年轮、铜锈、蜡、大理石的纹路——在他的创作中构成了一种勾连自然与人之间相通的意识的媒介。手掌的纹路触摸着树皮的纹路,树皮的纹路、乃至树枝杈的形态又是树内部生长留下的纹路(年轮)的延伸、树皮的纹路转而幻化为大理石的纹路。这些自然的生成所留下的缓慢的痕迹蕴含着一种宇宙式的、前历史的地质时间。

  Penone将这些材料视为探索人与自然间的触摸的媒介——一位评论家曾说,对于Penone,“我们体验世界,如同作为正像的身体的一个负像。”在这种现象学式的思考中,身体与自然、世界、 环境的交界——一切的表皮、肉身——构成了一切体验、意识的来源,它们之间的触碰令存在开始。

  “皮肤是一道界限,一个边界或分界点,

  得以添加、削减、分割、

  增长、消除我们身边一切的最后一个点,

  最后一个点,是容器

  也是被容纳之物,

  能够实际包围起巨大的区域。

  运动使人类得以容纳

  许多事物,以他的皮肤,在不同的

  连续的时段,接触、印迹、

  意识、发掘、把握、排斥,

  这些行为是一个人的皮肤

  抵着其他事物或自身的一场延绵的

  生发或铺卷而开”

  将皮肤铺卷而开

  这段文字将与艺术家各个时期的作品产生共振。1970年间,Penone将自己身体皮肤拍成几十幅特写,连续排列成一幅摄影拼贴,取名“将皮肤铺卷而开”。这个早期的摄影作品看似与自然、与艺术家后来几乎完全专注于树木的材料的作品毫无关联。但这里对身体作为一个表面的思考,无不和艺术家与自然身体与心灵各层面的“接触”有关。去年在巴黎凡尔赛宫的大型装置(现在在伦敦的高古轩画廊)"印章"(sigillo)是对“铺卷而开”这个动词、对材料与材料间的触碰和相映更为深远的思考。在一片数米长数米宽的大理石板上,艺术家从大半的石板上刻出大理石自身的纹路(负像),对应着这个负像艺术家同时雕刻了一个大理石圆柱,圆柱的表面构成了同样纹路的正像,仿佛大理石褪去了自己的一层皮肤,显露出自身的纹路。观看这个作品的过程是缓慢、安静、微妙的。仿佛面对着一幅单色的抽象画,自然的纹路在纯粹的白色中交织;尤其是被雕刻出纹路的大理石平面上,石板自身的纹路与雕刻的起伏既融为一体、又通过光影明暗的不同构成差异,映射着四周未被雕刻的平面。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些不同的表面纹路才能因为白色、灰色、深浅与光影慢慢相互脱离开,其结果是一种介乎抽象与具象、形式感与材料性之间的体验。

  凡尔赛的杉 2000-3

  艺术家还有许多有趣的作品,或许最著名的是他的树木雕塑,他作品中的每棵树都是因为自然灾害等等的情况而自行倒塌的。“隐藏其中的生命”中,艺术家企图跟随树木年轮的指引一层一层雕刻进树干,直到他根据年轮的形态雕刻出老树中的新树——又或者,雕刻出树木本身的记忆、它原初、新生的形态。

  光的空间 2012

  光的空间 2012

  在2012年为伦敦的Whitechapel所做的雕塑装置中,艺术家用青铜铸造了一整棵树的树皮,在树皮内部铸以树皮表面的纹路,而树皮外部则满是艺术家和创作人员的手印,树皮内部被完全镀金,作品起名“光的空间”。这里又是另一种对正像与负像关系的思考。艺术家曾说,树是以光生存的造物,它的枝杈伸展完全听由光的指引,它的枝杈或许就是对光的触摸。但在作品中,并非树的外面被光所照耀,艺术家将光纳入树的内部——树成为光的容器——以镀金的方式令树本身闪耀起来,也令人们重新意识到树木与光内在、不可见的关系,意识到一切生长的来源。树皮也从外进入内,仍然是对皮肤的铺卷。当被问起,青铜这一传统材料的运用是否与“贫瘠艺术”主旨相悖时,Penone指引我们向青铜本身的纹路。铜锈是时间的产物,是铜与外界的空气氧化渐渐形成的纹路,青铜的表面也是它与自然、空气等等的触摸的印迹,甚至或许是——青铜的呼吸,而呼吸、气息(soffio)也的确成为艺术家另一个系列作品的标题。固体、硬质、液体、流质,石、水、空气、枝叶,在这些物质之间的流变构成了Penone的物质想象,或许正是他实现了30年代巴什拉书中构想的基于物质的想象。

  呼息 1978

  树叶的呼息 1970

  呼息 1978

来源:艺术国际-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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