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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是在有石库门的上海弄堂里度过的,那时,我是个懵懂而好奇的孩子
弄堂口有烧饼油条摊,有修鞋的皮匠师傅,弄堂深处有一群捉虱子吃白粉的流浪汉,又脏又瘦很可怕;夜深人静,巷子里会传来拖着很长余音的叫喊声:“檀香橄榄……买橄榄……”、“生炒热白果……香是香来糥是糥……”;冬天上学路上,我经常看到用稻草包裹着的冻死在马路边的人;天边的月亮,又为什么总是跟着我走?
解放前夕,我考入了上海儿童教养所属下的少年文化村的美术组,这个做慈善事业的企业家把有艺术天分的流浪儿童集中起来,又面向社会招收了一批孩子,很多是上海演艺文化界人士的子女,由于这个幸运的机缘,我开始与画相伴。那年我十四岁。
解放后,少年文化村和陶行知所办的育才学校合并,我们许多爱好文艺的小孩子都聚在了一起。1953年我从育才考入浙江美院,从此正式开始了我的油画生涯。
那个时代的美术完全受苏联的影响,西方油画原作根本看不到,图书馆仅有的图书也大都在被禁之列,尽管如此,对油画艺术的向往,仍驱使我非常努力地,去追寻自己的梦想。那时的生活尽管拮据,还是会毅然地去买安格尔牌的素描纸和德国鸡牌的绘画铅笔。
1958年我从美院油画系毕业,被分配到美院附属的校办工厂——幻灯制片厂工作了三年,画的尽是单线平涂的、图解式的科普幻灯片,后来又被分配到萧山湘湖师范做美术教师,教的是美术字和黑板报的刊头装饰等,自己刻印钢板、编写教材……虽然所有工作我都做得很好,但这些远离我油画专业的事务繁杂而琐碎,整整十年,日复一日,完全没有条件从事油画。尽管如此,我也从没有产生过放弃专业的念头,相反,执着的心更加坚定。
1964年,我趁暑假的时间,借用杭州第四中学的一间教室,完成了创作《她们在成长》,这幅油画后来入选了第三届全国美展并被中国美术馆收藏。被收藏的消息我是一年后才知道的,还是因为中国美术馆下发收藏费需要我签字,省里有关部门才不得不通知我,而理由竟然是为了防止作者骄傲自满。那个年代,好无奈。
《她们在成长》虽然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但也没有改变我的工作条件,直到1970年,经过艰难的努力,才被借调到省展览馆美术组。原以为专业可以对口,工作却是布展撤展、各种杂务,忙得没完没了……毕业后的26年里,不但不能从事油画创作,更没有作画的地方。
1984年,省美协为第六届全国美展组织画家进行创作,我终于能被抽调出来,在展览馆的走廊上支上两个画架,起早摸黑地开始了两张大画( 《蚕宝宝》和《天快亮了》) 的创作。省里的看稿会上,它们立即引起了大家的一致关注,当时,正在筹备省画院。
1985年,我作为画师被正式调入新成立的浙江画院,终于实现了我多年的梦想。那年我已经五十岁。时间和创作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宝贵太重要了,我参加全国美展的几件重要作品都是在画院的画室里完成的。
可以这么说:“五十岁,我才真正开始画画。”
今天虽已年轻不再,但仍会继续我的艺术梦想。感谢支持帮助我的老师和朋友们!
作者:宋贤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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