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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殷红的记忆
——读王林诗《荆轲罗曼史》
王嘉陵
你敢于面对刀锋/记忆殷红/有小桥流水/静女其姝/冬月的风肆无忌惮/穿堂而过
不忍见任何一根琴弦/即使书声朗朗/春意正浓/异乡像一块金属/竖起来/高傲而又孤独
想有一个家/和你用方言交谈/逐蝶黄花/怎能向未来伸手/要证实这个世界的丑陋/我们不需要砍倒大树
1、
我以为,要真正读懂一个人的诗是困难的,尤其是现代自由体诗;但如果能多少读懂点诗的作者,再反观其诗,也许就会使理解诗义变得相对容易懂一些。
我和王林自同学而为友,再就着姓名这点因缘,几十年总是尊他为“大哥”,很少有直呼其名的;而他也总是称我为“兄弟”,就连他签名送我的《野地诗抄》,也是在扉页书写上硕大的“兄弟”两字,差不多占据了大半的幅面。即便是这样,我也不能自信能够真正读懂王林。
……
王林在其所著诗集《野地诗抄》的“自序”里对自己有一个评价:“我从不自视英雄,也从不自诩智者。我只是一个人。”自己评价自己和别人评价自己不同,自己评价自己,只要不与事实相去太远,只要不像某著名学者般对自己当年的“红疤黑迹”遮遮掩掩,或张扬,或谦逊,旁人倒也不便说什么。
英雄从来不是自视的,自视的英雄不是英雄;智者也从来不是自诩的,自诩的智者也不是智者。
英雄自有英雄的标准。王林是不是英雄先不去管他,不定今后什么他真就成英雄了也未可知;但毫无疑问王林是个智者,他思想自由,人格独立,学识水平所达到的高度我总是不敢企及的;此外,我以为,王林还是一个斗士,一个几十年来对传统文化中表现出的陈旧腐朽思想进行不懈批判的斗士,一个针砭时弊对现时存在的一切不合理的东西进行不懈批判的斗士。
2、
这首名为《荆轲罗曼史》的诗,被作者王林置于其诗集《野地诗抄》之首,作为开篇之作,我想,或许不完全是因为时间先后之故吧?至少表明作者本人应该是非常看重这首诗的。
此前,我除了读大学时读过王林的《走读有感》外,就再未读过王林的诗,也不知道他除了文章著述外还写诗。第一次读到王林的诗正是这首《荆轲罗曼史》,那是80年代末的冬天,现在看来,应该是他刚成诗后不久。某一日,他因事来家里找我,说完事将要离开时,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我,上面就复印着这首诗,记得还套印着一张他的照片。粗读一遍,当时就令我印象深刻的正是这开篇之句:“你敢于面对刀锋/记忆殷红”。送走他后我又读了几遍,能感受诗中某些情绪和意思,却终未完全读懂。
得到王林赠书《野地诗抄》的当晚,我再次反复品读这首《荆轲罗曼史》,感觉似乎比二十年前更能理解其意一些,但仍不能完全读懂。
敢于从容面对刀锋,敢于让最后的记忆变得殷红。这里,王林所赞美的正是一种斗士精神。手执一柄青铜剑大义赴死,如手执一束玫瑰花浪漫赴约,这该是怎样的一种罗曼史?又是何等壮丽的罗曼史?壮哉荆轲!
所以,我更愿意相信,王林将此诗置于诗集之首,作为开篇之作,是作者对斗士精神的某种内心言说和委婉彰显。
3、
我生于重庆,长于重庆,几十年中除下乡当知青和毕业分配出去工作总共离开了六年左右外就再没离开过这个城市。在我的记忆中,80年代末的那个冬天是一个相当寒冷的冬天。
那是一个万物萧疏的冬天。
那是一个万人休眠的冬天。
那是一个阴霾密布不见阳光的冬天。
作者“冬月的风肆无忌惮/穿堂而过”言说的正是那个冬天, “肆无忌惮”、 “穿堂而过”,把那年冬天风的肆虐和风的娇狂书写得淋漓尽致。
面对那样的冬天,有人如候鸟般选择迁徙,有人如蛇一般选择冬眠。
不管冬月的风如何肆虐,王林是淡定的是从容的,他既没迁徙,也没冬眠,而是选择的坚守,“想有一个家/和你用方言交谈”。
这天,我和张育仁、雷飞志两位朋友如约去王林家小聚。实话实说,这个冬天对我们的心情是有影响的,影响还比较大,一些计划中的事情因此而停顿下来。进得王林家我们发现,王林的书桌上正铺开一堆书籍资料,在来开门迎接我们之前他正写着计划中的书稿。这是一种何等的心态?这需要多大的内心定力?
我们一起聊时局、聊文化、聊这个寒冷的冬天,聊得很随意,他对种种丑陋的现实所进行的无情批判,又一次给我留下了强烈的斗士形象。
我相信,如果王林选择迁徙是有条件,又何不如此呢?诗中一句“异乡像一块金属/竖起来/高傲而又孤独”让我读出了答案。迁徙而居的地方再好,在王林的心目中,那统统不过是“异乡”而已,不仅是“异乡”,而且还“高傲”。既是异乡,既然高傲,还有必要迁徙吗?
4、
我还想说,王林的不迁徙是理性的,因为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丑陋,他还知道很容易就能证实这种丑陋。面对丑陋的世界不回避,那是因为他想为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做点什么,所以几十年来,在他内心深处对现实的各种丑陋保持着一种强烈的批评精神;所以几十年来,他一直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勇敢前行。
壮哉!
2010年8月20日
作者: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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