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老 师
王顷
以前每当正渠和建伟同时在场的时候,我总拿不准应该怎么称呼他们。喊一声“段老师”,便会招来俩人同时回头。我先是试着称一个为“正渠老师”,一个叫“建伟老师”,结果连自己都觉得累。后来称呼就乱了。但“老师”俩字,却多是喊叫正渠的,建伟也知道。
那几年老师在画院工作,当着闲职的专业画家,不必每天去单位上班。白天画画儿,晚上便约上我去找建伟喝茶说话。那时侯我们几乎没有早睡的时候,更别说足睡了。凌晨从茶社出来,老师和我疾步郑州街头也是常有的事。
老师的画室是借住在亲戚家的顶楼。冬天的院子里,总能见着几个慵懒的老人,目光游散地盯看着路面。狭小的楼道里堆放着各家的杂物。楼梯上时常会遇到一个穿着笨重的中年男人,搬挪着破旧的自行车从我身边晃过。我去得多,五楼也就不觉得高了。
在那间狭窄的小屋里,老师一边东拉西扯地闲话,一边和我分抽着他的多次说“戒了”,却总在手上燃着的香烟。眼前画架上那幅横笔四溢的画面,似乎永远与话题无关。我却有心盯看着这一张张涂染不尽的画布。眼见着它们被老师一次次地改动,一天天地变化。当这些画再被悬挂在展馆的墙面上的时候,我仿佛遇见了一张熟稔了许久的面孔,又更像触目着一棵突然茂盛起来的大树。
老师眷迷古物和遗迹。在那几年里,我一次次跟随老师游历于河南的旷野乡间。还记得在开封被黑槐杂草覆盖的城墙上,他俯身拾起一块光泽悦目的瓷片,嘱咐我收好,“这是宋钧。要是完整的器物,足够咱俩买辆轿车的。”他神情笃定,我深信不疑。
我已回想不起他曾经对我说过的太多的话。只记得他常常斜靠在长途汽车座位上的模样,似睡非睡,一言不发。 一切都安静地出奇。
2007年3月15日
作者:DUANZHENGQU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