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分享图

《花鸟满第皆好景》· 叶晓珺

    张铨的画极精美,究其源有二,一是他膜拜天造地设的自然精华,二为其顶礼中华艺术的传统神髓,欲穷其极,不急不躁,孜孜以求,趋之若痴。勾勒敷彩于方寸之间的,是他生命的脉搏、青春的足迹。因此,他可绘蝶之恋花,人可作花间之蝶,“才伴游蜂来小院,又随飞絮过东墙。长是为花忙。”

    我的极少作序之故也有二,一是不善,二是心存疑惑。不善不说也明白,这疑惑在于,以自己的积习推及他人的感受总觉别扭。一本好好的画册,一堂好好的画展,其真诚美奂尽在不言之中。呆板的文字无法为其点睛开光,也无能为其添彩增色。我们通常都是一目略过直奔画前品味,连目录的作用也不自知。再就是极易产生赶鸭子上架的尴尬,被人误以为名流通才或显贵大家,徒然变成玻璃窗花或纸糊的高帽。在古代,峨冠顶戴鸟纱是钦定的品级,屈原为之离骚,太白为之佯醉,满清时间的汉人也趋之若鹜。现代人是除了军警,百姓早已不戴,因偶尔可以遮阳之外是绝不会给人带来任何光彩的。故我疑其为一陋习,当属于应取消之列的。

    我尚不能免俗,因为张铨是我友人的友人,我视之为友人。观赏他的画作之后,如有闲  暇,随便读读,一如与友人交谈。不读也罢,因为好的全在张铨的画上,不在俗文之中。

    张铨生在姑苏,束发之年便正经拜师从名家习画,继而执教于工艺美校。他为了追求更高的艺术探索,毅然扛起行李考进中国美术学院,在中国画系专攻花鸟艺术。毕业之后,重返故里,成为苏州国画院的专职画师,性情安定,生活质量甚高。

    其实,张铨在考入中国美术学院的时候,就已经极能画,这得益于他少年时便在笔墨上练过功夫。其实,张铨在他的毕业创作《春野》图中,就已展现了融会技艺和情趣的才能,大有“烟敛寒林簇”,“芳草连空阔”的意境。谁得其此作,我以为即得其童贞之贵。

    然而,张铨走进了大自然,他着迷似地寻花之芳踪,问柳之消息,踏春意的盈盈,觅秋风的清清,真所谓“南国正芳春,船上管弦江面绿,满城飞絮滚轻尘,忙煞看花人”。天造地设的自然美色中的每一个空间,一年四季里的每一处生机,张铨尽情入画。他的荷,他的梅,他的雏菊飞蝶,他的芙蓉归燕,风情万种,端庄绰约,仪态雍容而风流倜傥,容颜娟秀而潇洒飘逸。无声的芳草嘉木,一如带露含笑的掩面,微启绛唇的细语,婀娜多姿的曼舞,轻步摇曳的回眸。盈盈满幅风动之间,似闻长箫短笛,娇喘脆笑,疑有遗簪坠珥,珠翠纵横。张铨的画,在这段时间,渐有无言的诗的神韵。花非花,草非草,那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看去却是逼真的。他的情感,亦渐近自然即性情与人及花鸟共生命的境界。他作画不快,却似木之成林,次第形成,未敢拔苗,静候其盛。

    作为画家,在这样的状态下,张铨为桐花烂漫,艳杏烧林,湘桃绣野所迷醉,已经到了“对佳丽地,信金罄竭玉山倾,拼却明朝永日,画堂一枕春醒”的地步,这是相当动人的。

    到得去冬今春,张铨似有了新的感悟。这标志,便是他的《花香倚屏绝纤尘》系列。

    痴迷于自然美色三载有余,归来洗却风尘,细察回味审视,他重新追溯中国传统绘画艺术的渊源,吸取西方美术造型的技艺,萌动再造自然重组美感的意念。这种自觉,应该是“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必然。从“应物象形”、“随类敷彩”、“传神写照”到“创意立体,妙合化权”,是中华千载传统艺术的表现的至理名言。经之众多,取之精粹,览之纯熟,“远望之以取其势,近看之以取其质”,在“大象”“大意”中统一把握自然的精神,才能达到以神遇而不以目视,以个人品操与审美对象的精神相融合,把画作的品格升华到独创性的美学层面,这也是花鸟画创作中应有之义。

    中国画历来都是十分讲究技艺的,著笔敷彩,极重功力。张铨自当没有忘记潘天寿先生的话:“画事之用笔,起于一点,虽形体细小,须慎重从事,严肃下笔,使得画面上增一点不得,少一点不成,乃佳。”中国画又历来注重变法,张铨也没有忘记黄宾虹先生的话:“舍取不由人,舍取可由人,懂得此理,方可染翰挥笔。”张铨应当感激中国美术学院深厚的美学栽培、严格的训练和广阔的修养,使他在对自然美和艺术美的顶礼膜拜中不断地融会贯通,有潜力在每一个创作阶段迸发新的溶岩,铺成美的长卷,形成随遇发生、随生即盛、随类而兴、“生意各别而无不具足”的个性风貌。

    张铨是勤勉的,从他的“篮花”系列中可以看出这种品操。画家的品操既关乎表达,也关乎修炼。深悟美的真谛当然是一辈子的事,但既已投入,便无法回避,无从逃逸。在花鸟画的创作中投入自我生命的感悟,融化一己性情的真诚,张铨既已把对美的崇敬溶化为画的血脉精神,他便踏上了构建个人风格的不归路,在艺术之神的引领下,义无反顾去做一名虔诚的信徒。我们避开画如其人的大道理,单从创造美,从而与大家共享美这一富有独特性的个人行为去臆想,张铨应当是其乐无穷的,虽然免不了要苦其心智和倾尽心力。

    大凡凡世俗人,总脱不了人生难免的某些苦涩与烦劳,于是乎有梦,有向往,有对美的崇尚,有接近艺术神祗的企盼。在皇天后土东南一隅繁衍生息的子民们是有福的,潺流千载的清泉孕育了花盛林茂的繁华之地,生机灵动的无尽秀色陶冶了张铨一流才艺各具的传承之辈,我们于是乎情有所系,心有所乐。此生若有所愿,此文若有所托,那便是将“独乐乐”化作“与民同乐”的世俗心绪抽丝一般绵绵的交付于同道之间,纤纤相连,悠然而不绝。

    这个地方是集杭州的灵秀于一身的:滨江美景、钱塘江尽收眼底。三面环山,一面是以大涌潮闻名的钱塘江,俯视而下视野开阔,心旷神怡。这就是张铨的世外桃源之所,正是闹中取静之所。眼前这一幅幅古旧的背景里鲜活的花鸟,强烈的反差却又如此的和谐。我想也只有在此才可以体会到张铨那花开鸟语辄自醉,醉与花鸟为交友的心境(感觉)吧!

    从踏入这个虽然不大,但是很精致的睫巢,我就喜欢上了。

    笔者:您好!我看过您写的《当代院体画》,请您简单谈谈“当代院体画”是个什么概念?

    张铨:“当代院体画”这个近年来被呼唤起的概念,“当代”,显而易见是具有一种现实性的特征,而“院体画”则是艺术史上一种早已成为过去式的绘画风格。现代的院和以前的院是不一样的,现在的院更多的是学院,而非以前的院士宫廷绘画。只是说用这种心思来追求艺术的美,艺术的本质。“院体画”是中国艺术史上早有的一种绘画风格,它的源头可以追溯到五代,早在南唐李中主时就设有了皇家画院,“院体画”既然是一种宫廷绘画,其作画的主体多为皇家所延聘,因而作品的题材、内容、审美趣味、价值取向。在表现的手法上,宋代的宫廷绘画是以写实风格为主,至于审美趣味,在山水方面追求的是崇高,在花鸟方面追求的是典雅,但它们大多具有理想与唯美的成分。追求用笔精致、意味高雅的皇家绘画风格.现在的当代院体画都融入了每个艺术家的看法。当“当代院体画”的概念被提出时,也很快地取得了时下画家一致的认同--赋予它现代画的意义;不仅仅是形式上的,更为重要的是作为一种精神意义上的指引,同时也是一种新的艺术类型的发展。当代院体画”不论是内涵和外延,都要比“院体画”来得丰富而复杂,它可说是一个多元形成多样统一体的绘画风格。重要的是,他们不仅仅在追求外在形式的相同,更在意内在精神指向的定位。

    笔者:您的画风从一开始到什么有什么改变的吗?

    张铨:有的。96、97年的时候改变的比较大。一开始并不是画工笔画,开始画的是写意再后来画工笔。我自小就爱涂鸭,总喜欢在纸头上磨磨蹭蹭,留下一大片自己喜爱的花花草草和图案。后来我深感中国水墨艺术之博大浩瀚,也想求得更深层的体悟与学习,于是在1988年,我考入了中国美院的中国画系。在校四年其间,我不断学习传统与现代审美观念和技法。那个时候,中国艺坛也处于欧美新潮艺术不断地冲击之中,确实给中国水墨画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与前所未有的挑战,但着也给予了我们于学习过程中的重新思索与体会。我也不断地透过吸收、反复实验,来思考西方绘画中的形式、构成、色彩、光影带给自己创作过程中所可能衍生的任何问题。那个时期,我一直找寻的是如何使中国绘画的构成形式更具张力、更显现代,但一方面我又是那么地喜爱宋人花鸟画的那份沉潜、雅致的高贵气质。1992年,我毕业了,重回苏州,进入了苏州国画院。远离了校门,少了一份学习,少了一份依赖,但却多了一份思考,多了一份自立,也有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投入新思维与试验,我一直思索着那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就在这反复的多层面的思考中,我的风格也渐渐酝酿了出来,那是1995-1997年间的事——我画下了这批“故宫春事”、“花香倚屏绝纤尘”等系列作品,我企盼着营造出一种具有中国艺术美感和表现东方神秘气韵,以及那一份属于我赋予视觉感观上的那一点“新”,和隐约可见的那一点--“力”。这是我多年来的努力,想籍着作品诉说我对中国水墨画的那份唯美精致、高雅气韵的深深依恋,以及对古代中国艺术的怀旧感叹。根据自己的生活状态,第一本画册的工笔画完全是对自然的描写,然后到后来开始转向对自己的一种生活,性格的描写。这也是后来的工作环境对我的熏陶就是很自然的融入画中。其实生活对画家的影响是非常重要的。

    笔者:工笔画对构图极具讲究和用笔上的极其精致,对所表现的对象进行精益求精的勾描晕染,以期获得完美的效果。但过度注重对细部的刻画会不会对作品有局限性呢?像您的作品中是如何融入写意的感觉?

    张铨:对,从技法上来讲,应该是这样,但是从工笔要追求的本质来讲并不是完全是这样。在画家的追求构图画面的精益求精的同时,但前提是不要给欣赏者以沉重感。在工笔画中要有写意性,要透露出一种非常轻松的感觉,非常写意的感觉,而不是让人家看了非常的累,看得人累,画的人也累。我所追求的是我自己的作品给人的感觉是比较轻盈,比较舒服。整体来说,虽然还是以精致的写实风格为主旋律,但也吸收了部分写意画的优点,甚至也为超写实表现手法预留了更宽阔的空间。写意画从意境入手,工笔画从花的形态入手,表现的还是画的意境,两个画种从艺术本质上讲没有太大的一个区别,人的审美来说应该比较相通的。单纯的写意画如果没有内涵,这个写意画也是不成功的。

    笔者:有些人认为工笔画在其整体发展与创新过程中似乎缺乏明确而深刻的文化方向,缺乏关注时代生活、时代精神、人类发展价值观的意识,缺乏在强化工笔画画体特征融合新观好念、新材料、新表现手段和语汇的创作精神,您觉得呢?您又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张铨:这个只能按照我自己的一个看法来讲,只能按照我这个年龄的时代来谈,和现在工业社会的这个时代来谈,并不是表面一看就可以马上切入的,如果深入的看就会有一种沟通。包括我的作品上有一些肌理的处理,有些构成的东西,这些都是比较新的,对这些传统绘画来说就没有我这样肌理性那么强烈,包括色彩,现在城市化发展那么快,马路上的色彩那么多,以前色彩上的要求没有那么多,现在色彩上面的就比较多。

    笔者:您对艺术品市场这个起落是怎么看待的?

    张铨:我觉得低谷应该是艺术品市场的一种过滤。纯粹是比较正常的。其实,艺术品投资是近几年才提出来的,很多人觉得艺术品投资就能赚钱。艺术品收藏是很早就有的。一个收藏家纯功利的去收藏作品那么就缺乏品味。但是收藏者到了一定阶段也会慢慢的积累经验,一些精品就会得到更多人的青睐,但是一些敷衍之作像有一些作品艺术创作过程的简单化,感觉作品雷同的又太多,就会大量抛售,就会引起这个市场的低迷。不管是收藏家也好,画家也好,对艺术负责就是对自己负责。同样,收藏家对艺术品的优劣选择就是对艺术的负责。我自己也收藏一些作品。就比如说钓鱼,现在有很多专门的渔场,花上一些钱就可以钓上不少的鱼,最后还要寻思那么多鱼怎么处理。钓上来的鱼都一样的,无所谓好不好,这些鱼都是渔场的人放下去的,无刺激于技术可言。不像在自然的鱼塘中钓到鱼,这种心情就会完全不一样,这是要靠过硬的技术的。这样钓上来的就是精品,就像艺术品市场的一些精品,收藏了就是一种机遇缘分。

    “今天身为画坛的一员,我能想的和所做的,就是如何将自己的作品呈现在人们的眼前,抓住他们的视觉目光,吸引他们,并积极地引导着他们的审美趣味,提高他们的艺术品位和文化素养。我想仅此一点,也就会使得我的绘画生命变的更有意义了。”

 

作者:叶晓珺

特别声明:本文为艺术头条自媒体平台“艺术号”作者上传并发布,仅代表该作者观点。艺术头条仅提供信息发布平台。

是否打开艺术头条阅读全文?

取消打开
打开APP 查看更多精彩
该内容收录进ArtBase内容版

    大家都在看

    打开艺术头条 查看更多热度榜

    评论

    我要说两句

    相关商品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分享到朋友圈]

    已安装 艺术头条客户端

       点击右上角

    选择在浏览器中打开

    最快最全的艺术热点资讯

    实时海量的艺术信息

      让你全方位了解艺术市场动态

    未安装 艺术头条客户端

    去下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