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的困惑？两代人的困惑？

TIMEOUT BEIJING 2008年11月下  专栏

文/尤洋

 

从韩国出差回京，出机场后拉着行李冲向798去赶暗潮大师Deine Lakaien的中国首演，从来没见过时态空间能挤下那么多人，当冲到舞台前侧时大师已经开始吟唱最后一曲了，在人潮人海的汗臭和啤酒气味中，我还真没找到听暗潮那种静寂幽暗的感觉，大师状态也不大对，我背后的一盏射灯不合适宜的总晃得大师睁不开眼。演出结束趁着电子乐还未开始赶紧逃离空气污染指数极高的现场，随后接到喝酒邀请马不停蹄杀向霄云路某KTV, 进了房间发现人美酒足，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好酒局。

 

游戏正在高潮酒也正酣，午夜整点一友人发来短信告知“速转台到湖南卫视，有关艺术生态精彩对话节目播放”，于是活生生切掉一壮汉正在大吼的“我和你心连心”唤来服务员调台，画面中映出明显化了妆的年轻艺术推手房方正在与张姓收藏家和朱姓批评家两个圈内大佬激烈争论，旁边坐着前民谣歌手现画廊家兼艺术家艾敬和不爱说话的年轻雕塑家金钕。对话的主题名为“中国当代艺术的困惑”，最后实际演变成了艺术市场中两代人观点的碰撞，两个大佬一个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似乎已经心死，另一个则不停质疑到年轻艺术家的思想状态并且苦口婆心劝说年轻人在思想上应该有更大格局，更深刻。略显无聊的争论并未触及到实质层面的讨论上，两代人仅在各自的立场上提出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格局直至散场。随后弹吉他的才女主持人小查提出问句：80后艺术家是否以“被金钱俘虏,被欲望挟持”，我们今后暂且观望。

 

其实电视台的这种访谈节目并没有触及到艺术市场结症真正所在，相比五六十年代出生人的人，70后，80后出生的不少人状态惊人相似：他们曾短暂的关注过上代人更为热衷的政治，集体口号式理想主义，但是在世界观形成的关键年代中信息量的丰富程度以远非二十载前所能比拟，以至他们更为迅速的抛弃了对没有任何希望事物的关注并且将目光或者理想迅速转移到更为切实的方向，其中便包括老辈人所不能容忍的所谓过度关注自身，失去社会责任感问题出现。我认为这种责任感其实从未失去，只是年轻艺术家用更为巧妙的手法将自身理想隐藏于作品身后一笔带过，呈现出在当下世界中独一中国语境的新锐气质与睿智，更多考量的是收藏家对作品的敏感以及对年轻一代的信心度。或许中国大陆解放后所经历的年代太过特殊，而随后极快的发展速度导致我们这个社会中屡出不鲜的老少观点碰撞事件。

 

中国的制度改革，思想解放不过三十来年，这三十来年中的思想发展又才刚经历几代人？一切尚都不能盖棺定论，智者自会静观其变。之前也有过CCTV报道的“当艺术遭遇市场”专题，其间朱姓批评家曾说了一些危言耸听的话，在社会上掀起了一些波澜，更令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对这个新兴市场有了全面否定的想法。其实一个飞速发展中的国家，在其新兴市场中不可避免的会有相当投机者出现，无论是涌现市场泡沫或是虚火降退都是长期奔向稳定发展过程中的某一环节而已，又有何为怪？

 

一日过后我在开心网上收到了名为“被金钱俘虏,被欲望挟持”的小组邀请，进去发现组员大都是活跃在当下的年轻艺术家们，有时候真为自己活在这个充满思想冲撞，变数莫测的年代兴奋。

作者：尤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