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与钱

我小时候看过不少印得很精良的鲁迅先生的画报，上海商务印刷厂印的，其中有不少他的手稿，记得当时看过有印象的是他的记账，很有趣，有人现在在评论说鲁迅并不坚持传统文化的所谓操守，把钱看得很重云云。我觉得这有点扯。上海在鲁迅那个时代就已经是工商业相当发达的城市了，作为一个市民，日常生活开支，都是按市场规则来的，你不算钱，怎么生活？而处理正常生活中的财务问题，与清高的操守有什么关系？好象鲁迅不穷死，他就不算文学家似的。这有点象阿Q的观点，假洋鬼子的老婆不去跳第四次井，可见也不是个好女人。

另一面，齐白石现在的画很值钱，值钱的那些数字足以改变人们的世界观，把整个的人生观都按血酬史观的规则行事方才服贴。但是齐白石生前有这么多钱么？不可能。去世后齐白石的画值多少钱，与齐白石没有什么关系，甚至无关乎他在艺术史上的地位。这个事情是由时间决定的，也是有艺术本身的价值规律决定的。

我听我徒弟说，现在大话西游这个网游，投资上百万在里边的人多了去了，网游公司的人还组织他们去一个一个城市去比赛，中国人有钱的多到你不敢想象，但你不可能记得这些人的名字，你好不容易个人资产排到了全世界第十名，结果会怎样？反正现在你一提世界首富是谁，都知道是比尔盖茨，那么第二富呢？第三富呢，只怕是不经大脑考虑，一口说出来的人就不多了。你第十名，你算老几啊？

你有没有钱，与你的艺术没有关系，至少关系没那么大。有些东西，要在时光的流转中成熟，你要有酿酒的心事，别急吼吼的等不急。这世上有种叫市场的玩艺儿，拿着叫炒作的催肥剂，他们急吼吼的等你买这催肥剂，把你催肥了，批零兼营的发售出去，赚个中间差价，才不管你肥了之后死活。有时候，我真希望我自己特别有钱，帮那些媒体促销的小妹妹们一把还清了房贷，她们还我清静就好。至于出书，出画册，鼓吹，那就算了，我还是慢慢来吧，我玩得有乐趣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