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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征
柳树上的青蝉叫得很起劲,必定有佳客到门。果然,诗人宗鄂与老友瑞田、新朋国强来访。宗鄂是我的老相识,在《诗刊》当了几十年的编辑,我是他的作者。他带来一本厚厚的画稿清样,是他的画集,要我写一个序言。我虽然也出版过书画集,但对绘画所知甚少,写序不敢当,只是为老友的书写几句话,这是不容辞也不愿辞的。
中国的诗和画,其艺术取向和欣赏趣味是同源的。诗是有声的画,画是无声的诗。画中无诗,未免低俗和匠气。原来画家摹写客观世界,不可能是纯然客观,总要融入主观因素,是“有我之境”。这“我”,指的是画家的素质、情绪、个性、艺术趣味等等。有的朋友称这种艺术创造的结果为“第二自然”。如果画家有很好的诗的素养或是诗人,他就会以诗的眼光看世界,画出的画自然有诗趣在内。
功夫在画外。东坡称王维“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观赏他的传世孤本《辋川图》与他的辋川诸诗比照,真有异曲同工之妙。王维既是大诗人,又是大画家,诗情画意融入他的笔端自然而然。后世文人画多题诗,作者有的未必以诗名,却深谙诗趣。画上题诗,不论是自题还是他人所题,都能抓到画的真趣。题画诗也成了诗歌的一大类。
当代画家我结交甚少,既是诗人,又是画家的,宗鄂是其中之一。很早我就读过他的诗,是新诗,有着自然流转的韵律和浓郁的诗意。意味是中国式的,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印象,至今不忘。我一向不迷信所谓的大家,只认好作品。那时,他的画我见的不多,但,知道他在画画,已是有名气的画家了。
手中这本厚厚的画集,当是宗鄂大半生画作的集结。宗鄂画的是中国画,融入了西画的构图和技法,一种清新之气扑面而来,那风韵同他的诗又何其相似。但看那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花一叶、一虫一鸟,或阴或晴,或春或秋,都只剪取风物的一角,却都饱含活力和作者的个性。他很少画人物,所画却都是人——人的精神。那一幅幅画,不正是一首首精金美玉般的诗篇嘛。恰好,顾国强先生给每幅画配了一首新诗。以诗题画,继承了文人画的好传统,可有全新的风趣。
对于物欲横流,低俗充斥艺坛,宗鄂的画集无疑是一副清凉剂,一瓶无污染的山泉水,一壶不待花而香的明前茶。当然会受到读者的欢迎。
白露已过,天气还是热,但天上的白云,如同高手雕刻一般,众妙纷呈,显出玲珑的秋意了。住在京郊寄轩南窗下书此,时年八十四岁,尚不自知老也。
2010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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