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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静穆——吴耀琦花鸟画读

  牡丹雍容、夏荷清朗、冬梅遒劲、苍松挺拔、秋菊掩石……女画家吴氏耀琦擅写鸟兽草木之性灵,深入其里,曲尽其态,览物所得,摄情造化而成笔底平和静穆之气。

  画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琦画绍于古人, 纸易墨,心圆管直,浆深色浓,而万毫齐力。上溯宋人工笔、元人水墨,近窥四僧、八大、老缶、白石诸家,更师造化而庶几极妍尽态。以古人为托,以造化为师而臻妙境。力寻骨丰肉润,入妙通灵之地。线条笔力乃取法《汉石门颂碑体》之朴茂劲健,努如直槊,勒似横钉。开张凤翼,耸柞芝英。而具笔尽而意在,笔意静拙,无意为文之感。

  《魏子》中曰:“源静则流清,本固则丰茂;内修则外理,形端则影直。” 琦尤爱草木之清华,所居之地,多有青竹香梅、秋菊幽兰,以资画趣,所作多折枝花木,吟赏青苔,把茶当酒,以咏春风,更游玩山水,守拙乐静,求志林壑,涉泛之游,参文之咏,其诸佳法,恣意披览,作词题诗,自乐自娱。然点画之情,昭若发蒙,始玩墨迹,及至沉溺其间,一发不收,勤操未辍,日见精进也。

  昔幼之时,受其祖母之熏陶,阅古籍,参哲贤,吟诗咏词,兼修古文而奠传统国学之基石。后以书入画,以金石之学涵养之而使雄秀磊磊之风貌于画中宛宛可见。其画稳迟若渌水之徘徊,缓则鸦行,抽若雉啄,点如兔掷,乍驻乍引,随意所为。枝蔓腾舞,或粗或细,随态运转,墨集水散,皆成文章。其笔端蒲萄之蔓延,女萝之繁萦,枝开之相绞,实果之对争,粗劲有筋,纵横如结,联绵如绳,流漓似绣,磊落如陵,或卧或倒,似立似颠,斜而复正,断而流连,开合俯仰,顾盼有度,是故飞走流注之势,惊束峭绝之气,滔滔闲雅之容,灿然纸上。

  吴家世代好尚书法绘画,自其高祖、曾祖起,便刻意鸠集书画名匠。琦颇承家传,见多识广而又勤奋好学,笔耕墨耘,昼夜精勤,孜孜不辍,竟日不竭,废寝忘餐。友人曾切切嗤笑,或曰:“终日为无益之事竟何补哉?”琦既而叹曰:“若复不为无益之事,则安能悦有涯之生!”是以爱好愈笃,近于成癖。近年来,又多交得志同知心之画友,更终日潜心艺道,挥洒畅聚,其乐融融。

  吾等有一词聊赠:

  卜算子•耀琦大写意花鸟赏

  峄路腊梅开,

  深谷幽兰吐。

  溪涧青竹独自生,

  秋菊迎风舞。

  无意苦争鸣,

  聊养襟胸腑。

  笔染朱丹清气扬,

  守乐知甘苦。

  夫画者,溯古流,承族魂,依本原而渐成其理路、形格。梅兰竹菊、花鸟虫鱼,千百年,为人所反复吟唱而经久不衰,为人所赋予生机而独现神韵。耀琦以女子独有之温润明秀,聪慧天资,蒙养笔墨,锤炼胸襟,取法乎上,求迹简意淡而雅正,去细密精致之臻丽,笔墨混于学养,丹青和其襟怀。自古善画者,莫非逸士高人,振妙一时,传芳千 ,非匠手工者之所能为也。琦醉心传统大写意绘画之道,沿此明灿艰苦之途,踏前人之步履,合乎艺术发展之轨迹而潜行,必将登临高境,再登层峦。

作者:卜绍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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