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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彩.布上---关于布上水彩画的思考

水彩.布上---关于布上水彩画的思考

文/棣心

  在布上画水彩,不是水彩艺术表现的传统方式,也鲜有借鉴的经典和范本。传统水彩画技术是把含胶的色料经水溶稀释后画在专门的纸本上。这种几个世纪以来的固有方法,业已形成世界性绘画传统。纸上水彩有诸多优点,既方便携带取舍,又能随时随地随心地记录,让绘画艺术的操控性和表现性取得平衡,以最便利的技术方法表现出复杂的对象与内容;其快干、衔接、控制、携带保存以及审美上的轻快、明丽、浸溶、润化和保色等综合因素为其他画种所不及,这对于追求光色造型的西洋写实绘画具有不可替代的技术特长与实用性,并弥补了油画在这些方面的不足。

  彩画诞生在15-16世纪的欧洲,也就是文艺复兴中后期。随着“坦培拉(Tempera)”的蛋彩画技术在历史舞台上的退隐,油画的发明迅速迭代了传统而古老的作画方式。不足的是,油画媒材无法适应速干和轻便的作画要求,而简便快捷的水溶性彩绘则弥补了这一缺陷,于是古老的水性材料绘画随同油画的产生,一道取代了“蛋彩画”复杂耗时而又稚拙的技术方式,改头换面成为一种新型画种,水彩画的名词和概念由此产生,水彩的古老身份也有了美术史的正名“WATER COLOR PANTING”,并开始了它的美术史上精彩漫游。作为西方绘画的重要组成部分,水彩与油画的产生形成了西方历史上油水分而不离的并存局面,中外学界曾以“皇帝与皇后”来戏称两个画种的艺术实践关系;它们相互搭配,相得益彰,一同为几个世纪的西方视觉文化赋能,服务于世俗和神性交织的灿烂文明,并最终随着科技与人文商贸的拓展普及到全球。

  如果说油画以其色彩炫亮坚固,具有反复修改的造型优势与美学特质,适合辽阔场景与宏大叙事题材表现的话,那么,水彩则适宜轻快明丽与粗细兼备的随机描绘,小幅表现更成为水彩画的相对优势。随着技法的完善和普及,水彩画在美学上逐渐发展出相应的趣味和形式,这就是常说的水彩画“本体语言”;水彩媒材的物理特性随着使用经验和主观感受的加深,其语言特色和艺术个性得到彰显时被强化为一种美学认同。这种独特的美学趣味是我们今天喜爱并继承它的原因之一,也是西方美术史留给当今的视觉文化遗产。

  水彩以一个画种的技术专长和审美特色从传统中延续,是画种原始禀赋与生命力的体现,也是视觉艺术发展不断探索和嬗变的结果。然而,同许多其他传统画种一样,水彩艺术也在面临难以回避的视觉创新困惑;当代文化的杂糅和混沌,使新的媒质和技术正在加速覆盖传统艺术的“光环”;对许多从事现当代艺术创作的艺术家而言,水彩不是一种可选的平面画种,至少不是首选;水彩画的传统和非“当代性”既不时尚也不高大,难以满足视网膜与脑神经的刺激;从事水彩创作的群体在多年的摇旗呐喊后,发现其表达能力和视觉张力在整体美术面貌中依然逊色。个中原因比较复杂,但有一点可以明确,那就是水彩画群体普遍存在的观念保守和创新能力孱弱。即使不考虑艺术形式在当代文化语境中的思想意义,仅从传统概念的延伸和继承上看,水彩艺术依然是画地为牢,在过往的形式趣味中原地转圈,并业已形成狭隘的视觉封闭体系。观念上的偏执与固步自封正是水彩艺术难于突破的根源。

  “笔墨当随时代”中肯地表明了绘画艺术演进流变的应有态度。如果水彩艺术没有历经起码的技术创新与方法试验,没有经过新的美学观和方法论的洗礼,仍然停留在旧瓶装新酒的阶段,水彩画就只能是一个遗存,继留在历史中难以续命。水彩艺术的活化与再生,必须有对自身文化概念和语言方法的自省与重构,扩充水彩画艺术的观念认知,从源头上去追溯它的“缘起”;按照现象学的观点,就是要“搁置”现有的认知观念,从现象中去“还原”它的历史真相,解除各种附加的观念包袱和思想遮蔽。至于水彩画的名称是否符合时宜,传统艺术概念在当代语境中能否“称职”则另当别论。目前个人认为,“水彩画”是一个很好的西洋画名词,尽管是传统的,但不是保守的;尽管是经典的,但却是开放的。如果我们从宏观美术和广义艺术上去理解,阻扰水彩艺术表现升级的难题都可迎刃化解。

  “布上水彩”的实验是水彩艺术在当今视觉文化语境下的一种自觉。如果从艺术的原始禀赋和审美多元化的角度来看,艺术的创新和流变始于环境与观念的双重改变,实现这种改变的基础之一是对媒才与方法的深度探索和拓展,古典主义之后的西方艺术嬗变正是遵循了这样一条发展轨迹,基于媒才或方法的演化结果,从而形成新的视觉趣味和审美文化。在此,水彩的布上表现可视为水彩画在当今发展的可行之路,也是一种文化流变的逻辑导向。就一种文化的规定性而言,任何传统只有在不断扩展其概念边界才具有更多与当今文化生态的触点,才有对接新时代需求的交集。如果从最朴素的观点上去认识,回到水彩画广义概念上理解,水彩艺术就是一种“水加彩”的绘画艺术,而非以欧美传统旨趣为准绳的固有艺术范式,更不能以水彩的“本体语言”形式审美为圭臬。

  从现有的资料上看,西洋画历史并不存在“水彩文化”的论说。这说明水彩画并非抽象的文化概念,也没有地域和历史的特定人文意涵,与那些特称的传统文化概念有着本质区别,如中国的“文人画”、日本的“浮世绘”以及世界各国的传统“风俗画”概念等等。以“油水版雕”构成的西方传统视觉艺术史,从来就没有文化限定和地域概念,其指称都是对应具体的媒材和技术。根据西方文化重理性重实证的科学精神,画种名词与定义基本来自物理属性,从客观与存在的共识层面得出命题,而对于主观性的文化概念却保留了自由性和开放度。“革命”一词为西方文化立场的主观性预设了不断突围的隘口,它不仅体现在社会政治与经济科学等领域,也反映在文化艺术的观念变革中。在西方历史上,革命还意味着对以往的批判扬弃和思想解放,“否定之否定”的辩证法构成了西方文明发展的主要思想逻辑。

  水彩画不是一个一成不变的画种,它的历史漫步已经历多重变化和改良。从画种产生和演变进程看,早期水彩并不具有经典水彩的意趣和特点,这可以从丢勒((Albrecht Dürer ,1471-1528/文献记载水彩画第一人)的作品中看出,也可以从透纳(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1775年4月23日-1851年12月19日)的作品中印证;即使在现代的画家中,水彩表现的许多佳作也并不过多强调所谓的本体语言和固化的表现图式,而更看重创意表达的简便实用功效及对创作的辅助作用。这么说吧,水彩艺术的本质就是“以水为媒介的彩绘艺术”,不同时期和地域有各自的趣向和表达。

  布上水彩在技术上解决了历史上水彩画的重复修改与画幅限制问题,为绘画的表现与创作开掘了新的潜能:它克服了造型上反复修改而失明失色的弱点,也解决了水性材料表现的尺寸掣肘问题,使这种媒材的技术和方法向新的造型能力跃升,实现了由小到大,由浅入深,由弱到强,由简到繁乃至形色兼备,粗细兼得的全面绘画诉求。而且,其便利操作与“可逆性”特点获得了比其他传统画种更加宽裕的试错机会;从美学上看,布上水彩为新的图式语言提出了更为多元的风格和语意,把单纯的技术追求变成了观念和思考的图形图像试验,为寻求新感觉和超级秀提供了可能。

  当然,水彩艺术的创新与延展有多种路径和方式。即便依照传统手法和形式来探索,也能产生新的艺术风格和表现趣味,也会产生不俗的绘画佳作。艺术在广度上能展现多元共存与丰富多彩,在深度上凸现天壤之别与品味境界;任何墨守成规都有可能强生出“君子”的至诚化显,而任何标新立异也都难免派生出“混混”的欺世盗名。从根本上讲,艺术是以各种手段和方法产生,对不同时代和地域的社会人性做出适合的心里调节和刺激,它是人类优化生存模式的一种方式。只不过,传统形式和老办法已经愈来愈难以满足艺者的澎湃激情和拳拳欲望,传统概念的意趣和观念越来越限制画者的灵动意象,为此,借小文分享我对当今水彩画艺术的理解和思考,权当是给同行以启示,给传统文化以延展,给当今美术以生机。

 2020523日修改于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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