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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价值时代的诗意立场

  我们讨论当代绘画现象,不可不注意这样一个事实与背景:为了创作新的价值,必须持反价值的态度,愈是反价值,便愈是离不开“诗意”的立场。艺术,就其本质而言,无疑更倾向于一种新价值的创造,在它求新的过程中,伴随始终的便是对价值的不断解构,每一次的自我超越,都要对过去的价值重新做出评价,并不断的调整现有的立场,以便与之匹配。

  从这一点出发,我们更愿意去领悟和凝视绘画作品在当代的美感的整体解构,特别是那些出于直觉的、无意识的、非逻辑的结合原则产生的作品,在这方面更显出其不同寻常的意义。

  读蒋世国的水墨画,首先感受到的是他对水墨画的颠覆性解构与形式再造,其次,是他围绕着“乡土母语”所展开的“童年记忆”题旨的诗意表达。不过,这种表达已显示出对传统秩序的突破及时空逻辑的消解,使之更趋向于平面化于荒诞感,增强了画面的虚拟性与假定性,那种“记忆”中的乡土,便随着主观意绪在画面上飘忽不定,随意流转,而拉长了题旨的思绪,延伸了想象的空间。这时,它所传达的诗意,与传统诗大相径庭的,原生态、野性、粗犷的乡土诗意愈显得“豪华落尽见真淳”。这种对直接性的返回,是一种反诗意的诗意立场,它的直接结果是:变过去艺术是一种经验为一切经验都可以导致为艺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诗意立场与表达方式。

  就作品而言,蒋世国显然更强调一种直觉的经验,从《野风》的最初缅怀,到《山里》、《山中》的原生态般的乡土野性表现,直至《出山》,虽然其动机无非是表达一种“家园的守望”,个体的人向社会的人的无可奈何的异化,但他始终保持着那种可贵的直觉感受,不顾及人与环境的合理与否,也不顾及人物形象与人体结构的自然法则,完全依靠直觉来建立他特有的绘画关系:用深浅调子营造图式的基本框架,自成格局的形成结构之间、不同层次的互补关系。并且,他解构了传统笔线的原有价值意义,常以浓重的墨线在形、色上勾勒数笔,不是为了造型,而是出于直觉的驱使,为使诗意的画面增添一种意外感觉或是纯粹为了表现空间中物与物的关系,与造型无涉。

  这种以情舍理的艺术手法,需要在偶发性与随意性中敏锐的把握,而观念和创意也正是在这里得到体现。

  不难发现蒋世国水墨画反价值表现的几个因素:因为强调直觉,画面从形象到图式的关系是反逻辑的;因为强调直觉,意象选择具有无意义特点,即无法确定意义的明确指向。

  这里,我们还发现蒋世国的诗意立场是以直觉为依据的,它不同于传统诗意立场的是:越过中间环节,直接给出感觉;略过一切逻辑规范程序,直奔结果。因此,只要注意一下蒋世国的作品,便可以推定,这种直觉的诗意立场是超感的,甚至是超验的,经验无法解释它。他所传达的是一种不确定的情绪,一种难以说清楚的情怀。

  蒋世国总喜欢在作品中的人与环境关系的编织上,符号的设定方面做出“创造性”的努力。一度沉醉于牧歌田园诗中的画家,面对技术化的文化时代,不得不告别“山中”,走到“山外”去面对“异化”的现实,体现在他作品中便是技术力量对作品的直接驾驭而成为艺术形式和审美价值的重要元素;而技术手段、材料、方式不再是传统艺术语境中游离在艺术活动之外的某种无关“艺术本体”的存在,而是成为艺术总体结构的一部分,并体现为一种新的原则,成为一种新的形式。在画家有意设定的符号中,无不证明了这一点、《出山》系列中,都市马路上的自行车、汽车,现代服饰与技术化气息,都成为画面新诗意的重要元素。当然,画面中那张无处不在的“网”、风筝、飞鸟等都暗含着“诗意”不再的伤感与迷惘;但他们都从正反两个侧面表现为新诗意的结构方式。这些新的技术手段、材料、方式、与新符号的设定在形成总体结构过程中,直接产生出一种与经典话语相区别的新的话语形式,进而带来了反价值文化在整个当代文化中“变异”的合法化形式。

  重要的是,蒋世国一度陶醉的浪漫色彩的田园牧歌的个人主义水墨的话语方式,被技术运用中的“制作”、“复制”的魅力和潜力所消解,终于走出了平面性。

  《出山》系列,是画家做出这一尝试的典范之作,不难看出,蒋世国已经背弃了以往对于生活的独断式判断和浪漫理解,他在技术力量的介入中,把日常生活的样态、运动和可能性与艺术强行拉近,抹平了界限,使自己的水墨话语自觉的转向都市生活的日常话语形式,流入日常生活的河道。

  换句话说,经典水墨话语的传统的神秘性和自设的独立法则被技术化了,而偶发性与随意性也只能在技术程序中有限的进行。蒋世国因而告别了艺术家个人单枪匹马的浪漫时代,既为我们提供了反价值时代的诗意,又把自己纳入到适宜“怀旧”时尚而逐去主流文化的当代影响。

  蒋世国没有把技术化、手段、材料、方式作为绘画的外在力量,而是直接成为一种内在的重要元素,吻合了他在《出山》系列中所瞩意的题旨。蒋世国的水墨画虽然不回避技术的煽情力,但他从未放弃笔墨的魅力,他虽然借助了技术的力量造就了绘画的“当下性”,却又以“怀旧”牵动着人们那永恒的“家园守望”意识,因此,他的作品不像同类作品那样,给人“曲终人散”的落寞和一种激情耗散之后的体乏心虚之感,因为,画家很清楚仅仅靠“当下”的满足或安慰并不能就此成为永恒的回味。

  尽管蒋世国不是一个“彻底的技术主义”者,但他的艺术实践说明,他正在取消传统水墨经典性在当代文化语境中的延伸能力,客观上使之产生着历史中断或和情理的危机,因为抱守传统水墨经典话语的浪漫理想,在今天已变得不切实际。蒋世国的水墨创造从一个新的视点上,让我们看到经典艺术话语与当代艺术话语之间所存在的巨大的、无法缝合的裂隙。

作者:徐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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