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情的寄托——李立的水墨世界

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 姜坤鹏

  李立是我的博士同学，平日的接触中让我感觉她是一个位性格大气却不失细节的大姐。识人读画，慢慢的我对其水墨山水画有了自己的见解。她的画就像一条潺潺的溪水，一头系着壮美的自然，一头系着画家的性情。从自然中流出，经过画家的心田，奔向理想的精神家园，承载着阳刚的壮美和真挚的性情，如果说前者是画家对自然的感悟，后者则是内心的抒发。

  山水涵泳性情，自然塑造人格。老子在《道德经》里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强调人的发展以自然为指归。孔子说：“仁者乐山, 智者乐水”，强调山水自然对人的教育感化，性情熏陶并培养健全的人格。画家成长于太行山之麓，从小习画，通过欣赏感悟自然山水的自在之美, 塑造性情。太行山地势险峻，地形山貌独具特色。千百亿年以来，太行山巍然挺立、雄宏壮伟，虽然没有媚人秀色，却有劲健丰骨的独特魅力。裸露的山石彰显着自然的雄强，树木、山草风姿绰约，一阴一阳，尽显和谐之美。太行山的自然性情启发了李立对玄深微妙的自然的深切感悟，也培养了她大气、爽朗的性格。她感受天地之气和自然的美妙，倾听太行山生活的气息，在生活经验和艺术创作中寻找自己。从写生和创作的水墨画来看，在她的笔下创造了富有韵味的山水画境，渗透着人格魅力，张扬着个人独特的绘画语言。

  李立深谙绘画之道，与其说她在表现山川自然的形态结构，莫不如说她在抒发自己的情怀。咏物隐然只是咏怀，实际是对自我人格的欣赏。太行山的自然之境塑造了画家性格的同时，画家也将景情化，不是表现单纯的自然之景，而是人格化的心中之景。艺术就是心声心画，李立笔下的山水成了寄托情思、表现性情的山水，所以，她努力追求表现太行山的雄浑以及大自然浑然一体的感觉。在她的画面没有亭台楼阁、不画樵夫垂钓，更不添加飞禽走兽，因为怕这些人为之物和生灵破坏了自然的浑厚，甚至是混沌之境。画面之中，大多是沟壑、岩壁和山石，层层岩石之上甚至没有一颗树木、山草和其它有生命迹象。可是，这些画面的物象真的没有生命吗？紧紧绞缠在一起的岩石，形态各异的山体，一道道的沟壑诉说着岁月的洗礼，昭示着对人生的信念。看到她的画，我想起了于谦描写太行山的绝句，“西风落日草斑斑，云薄秋空鸟独还。两鬓霜华千里客，马蹄又上太行山。”巍巍太行的西风劲草、落日暮云、高天归鸟等苍茫壮阔景象，不正适合表现阔大的胸襟，远大的理想吗？画家李立在生活的路上，一直孜孜不倦的追求着，她以一种倔强的性格，不服输的精神对待生活，更用一种博大的胸襟来体味生活，追求艺术。

  李立不仅是一位执着的画家，生活中的她还是一位母亲，洗去铅华雕饰，留下清新自然。在与朋友交往中，她以宽厚之心体贴朋友，给人清澈透明、优雅得体之感。大气、爽朗的性格，加上细腻无比的心地，这是一个完美的结合。以这样复合型的、细腻的性情感受着自然之境，会有何种绘画境界呢？在画面上，我们感受到的不仅仅是倔强、雄强的山石，还有和柔、潇洒的山草、树木等。在中国传统审美中，有阴阳刚柔之说。比如，认为南方山水蕴藉而萦纡，北方山水奇杰出而雄厚。非常难得的是在李立的画面上，很好地体现了阴阳刚柔的结合，这也正如她的性情。画面上形态各异的树木、一片片的山草置于山上，和山石形成了刚柔相济的完美结合。

  画面结构形式上，多选取太行山的局部来表现，着眼于山石、沟壑、草坡之间的内在结构关系，充分体现了大自然浑然一体的造化。画面也巧妙地安排语言的虚实关系，就像一首美妙的交响音乐，韵律生动，节奏有序。

  在用笔上李立努力研习笔法，通过大量的写生掌握了太行山山石的形体特征，然后提炼出自己较为独特的表现形式。表现山石时，中锋、侧锋结合使用，用笔厚重、沧桑，巧妙的表现了山石因风雨侵蚀而产生的裂痕与缝隙，从而传达出厚重感。五代的荆浩常年隐居太行山，在《笔法记》中认为笔有四势：“筋，肉，骨，气。笔绝而断谓之筋，起伏成实谓之肉，生死刚直谓之骨，迹画不败谓之气。” 荆浩还吸取北方山水雄峻气格，作画“有笔有墨，水晕墨章”。李立一方面秉承荆浩对表现北方山水的主张，另一方面又不拘泥于传统笔法技法。她不拘泥于中锋用笔，而是根据具体物象的特征来调整用笔。并比如，多用侧锋表现太行山的裸露山石的沧桑，中锋勾勒山石的轮廓。用这种勾皴之笔表现的山石，坚凝挺峭，给人一种高深回环、大山堂堂的气势。对于山草表现，先用赭石铺出草的长势，然后以墨破色，色墨交融，虚实结合。

  总之，我被李立的水墨山水画感动。她用自己的水墨语言，让人感受到太行山的巍然挺立、雄宏壮伟，虽无媚人秀色，却有劲健丰骨的独特魅力。画面不但彰显了浑厚、大气的性情，也表现了细腻、和柔的气息。一路走来，她用坚韧不拔的精神去做艺术，追求着心中的理想，以细腻之心对待生活。绘画中，他寄托了性情，生活中她找到了快乐。

作者：艺术家自助官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