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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后”概念,冷战思维的产物
曹晓光
现在社会流行的论调:“身为80一代的我们,不同于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代。我们生活在一个比较平和的年代、一个发展的年代、为此我们必须感恩。但正是由于这种平和,或者是刻意强调的稳定造成了我们信仰的缺失、对历史的无知、逃避思考、忽略悲剧意识……这些都使我们缺乏了一种向上的冲力。一代人的致命伤,独生子女的一代,缺乏感恩精神的一代,不懂政治的一代,浮躁的一代,拜金的一代,脆弱的一代,将引领中国下一个二十年的一代。”
对于此,余心不忿!
这一代多数人的人生经历大致相仿,在传统教育下度过大学前的日子,在理想主义的强制性教育下,固化了人生的价值观,紧接着就面临社会向世俗方面的急剧转变。当社会道德的滑坡迅速降到操守的底线以后,当艺术品位另类到让所有正直的人无所适从的时候,当艺术潜规则让我悲观失望的时候,当自己明显地感到已经无法适应这个社会的时候,我们这些人才开始懂得对人生对社会反思。在社会一部分人的恶意中伤中前行,与理想的巨大反差让人惊讶,联想,联想到自己曾经的理想追求,油然产生受骗的屈辱,而对理想的执著不得不因现实而引发巨大的愤怒,引起对现实激烈的批判态度,对以往形成的观点持怀疑态度,不加区别的反思维定势,不得不以反叛的面孔出现,而恰好“反叛”是对我们进行精神迫害的最大理由。对上辈人的虚伪产生怀疑,使得我们还能相信什么,还能对哪里敞开内心而不受到伤害。由此产生的厌世感、幻灭感、虚无感把人淹没。
这一代是被骗的一代,受伤害而没有自我保护能力的一代(至少现在如此),不要再来伤害我们。
我们这代人在精神世界里是孤独的,即使拥有较好的物质条件,这孤独感也没有几分衰减,要不怎么那么多的人沉浸在网络游戏的虚幻世界中,这只能表明我们这代人对世界是充满失望的,只能去虚拟的世界中去寻找满足和天堂。而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在艺术领域中,正是艺术的愚蠢、自私、贪婪,制造了一个个让我们无法适应甚至无法容忍的场景。面对体制内的艺术家,基于曾经向往于担当体制意志的延伸和传声筒,年轻艺术者并不缺乏理由将其与体制视为一体,受骗的强烈屈辱感只能使这代人以愤怒来倾泻。然而又得不到体制外的艺术圈的接受和亲近。
作为被消费者,我们认为以往的许多东西过与虚伪,我们被迫承认那些看上去并不怎么样的前辈的作品,被人强行以长辈姿态抚摸着头告知这是好的,一定要记住。我们无力对艺术的做作和虚假进行批判和改善,艺术在“咋咋呼呼”中进行,行为、装置、人体、彩绘,一个个披着羊皮的狼。行为艺术,在我看来,把寻常人看起来普通的事情,搞出点唬头跟花样出来,才是真正的挑战所在。所谓人体的艺术,就是莫名的喜欢掺杂进无限的欲望。至于是莫名的喜欢掺杂进无限的欲望,还是无限的欲望掺杂一份莫名的喜欢,不同的人理解各不同。
我希望能从我的文章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呐喊,这种呐喊一是想要把社会的丑陋一夜间扫光,二是想把过去那些欺骗过自己的谎言彻底揭穿。
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反抗意识,但自从我有了反抗意识的时候,我就开始反抗压在我头上那顶“80后”的“帽子”。在他们看来,“80后”是那么的不完善,是那么得让人忧心忡忡,是那样的让人寝食不安。“80后”的问题严重到一代人要垮掉的地步,“80后”有他们所不愿看到的所有恶习,就比如说“80后”的“女大学生”最突出。
对“80后”概念的激烈回应,始终是对社会发展的一种别样的反应,或曰一种文化抵抗的途径和方式。“80后”的概念并不仅仅是在时间上划分疆界,而是每个艺术批评家所置身的真切的社会生存和现实,是驱使其加入对这代人的精神世界研究的社会问题意识,是产生或呈现着一问题的历史和现实脉络。
在此姑且搁置这一时间划分方法对于艺术研究重要的命题,在现代社会,究竟如何定义一代人的成长和一代文化的成长?对于一个艺术批评家而言,它究竟是一个归纳的概念,还是辐射开来的一项文化项目规划?从80年代出生的艺术家内部来看,这一群体对此划分是一个抵抗的单元,还是压抑的单元,是迎合,还是反思?一代人的成长与传统、现实、信息化时代有着怎样错综复杂的联系?
或许需要指出的是,当80年后出生的人逐渐走上社会舞台的同时,一些人也在用他们定义的“80后”概念在设定疆界、修筑高墙,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网罗控制新生力量。这实际上是一种变花样儿的打击,从此“80后”的人就与他们所标榜的高尚品质和优良传统绝缘,持这一心理是显而易见的。由这些品质和传统所获得的荣誉和利益也就和“80后”的人无缘。
对于文化族群的划分不应仅限于出生的先后,而且关乎于地域差别,不仅是城市与乡村,而且是富人与穷人,不仅是族群和性别而是现代化进程的获益者与被现代化进程永远抛出了进步轨道的人群。不仅是超级都市变更不已的风景线,而且是穷街陋巷、凋敝乡村边远地区的艺术。文化族群的划分,永远不能只靠一块飞地(某一展览所显示的青年艺术面貌)或一座浮城(如广州的卡通一代)。一场展览,一批被选中的艺术家和作品,只能作为虚拟现实的镜像之城,需要展现独立的面貌,发展独立的文化艺术,还原现实应有的面貌,没有文化镜城的光洁和美妙,却可能有丰富而多样的存在。
一如对“80后”、“ 卡通一代”等概念无休止的套用和开发,在最后摧毁着文化多样性的世界,同时也在伤害着我们这一代人。概念的强暴和一刀切,正在抹去文化多样性的丰饶。对这一代人的文化推出,不是要欣然或悲慨地复制出一幅全民皆卡通、全民都是新人类、全民皆叛逆的图画,而是要显示现实书写中的空白,恢复被删除的“不符合规划”的文件。
对于一代人的文化艺术研究而言,重要的不是某种独有的理论脉络和知识谱系,而是某种社会立场和社会批判的精神,是某种表意实践与社会实践的可能。故而对这一概念的反对,不仅关乎所谓的“他人的话语”/“自己的故事”的老命题,而更多的出自于对其他年代人的历史脉络的呈现、梳理和参照。
对80年代出生的一批人的文化艺术研究,重要的不仅是对这一代人的大众文化的研究,而是对这一社会无声群体的倾听。不仅是笼罩自己的概念,而是在不同于自己的别样的历史、文化与生存中寻找新的资源和可能。我相信其他年代的人与80年代出生的这一代人观念、文化之间不应该故意造就一种“冷战结构”和“铁幕逻辑”的文化冲突。不应是以固有文化眼光出发的对年轻人文化的一种冷战思维和冷战逻辑。
在冷战思维和逻辑事实上的胜利品就是不同几代人对80年代出生的年轻人定义的“80后”的概念。对于这批人的冒起,一座新的历史与权利话语的围墙正在以旧有的建材迅速的构建完成。如果这些老一辈策展人或批评家不能跳出这一逻辑,展开一个容纳新的想象的未来,就只能惊呼着:看“80后”,多可怕!
现在对80后的炒作的原因是因为,80年代的人开始进入社会的主流生活,就是因为是刚刚才开始进入,话语权等权利仍然掌握在60或70年代的人手上,这部分人开始对已有利益感到了威胁,难免会利用话语权来捍卫自己的利益、权利或者说是荣誉。就好像在90年代的时侯,现在70年代的人同样被前人喻为红旗下的蛋和垮掉的一代。但是前人的担心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担心同样不会发生在80年代的人身上,这些担心本质上都是为了维护前人快要失去的利益所做的最后的挣扎。“80后”越是反击,“50后”、“60后”、“70后”就越觉得这些孩子不可救药。有“80后”直截了当地用了“我们”和“他们”来表述立场,“敌”“我”分明:“他们行将退场,而我们即将登上历史舞台。他们不甘心就此谢幕,自然要对我们指手画脚了。”
现在我们可以说,在艺术界,各路势力达到了较诸以往更为微妙的均衡状态。可是,艺术内部的派别之争,如果不是在利益的阴影下操练,就是受到冷战思维的影响。大家都认为,当前的艺术体制是集权的,如假包换。大型双年展或其他展览以泰山压顶的姿态,决定性的介入了艺术事务的经营和管理,官方借着策展人制度的实行,借着让渡若干行政权力给艺术社区、艺术空间之时,间接控制了艺术运动,使其无法独立运作。这样做的好处在于可以缓冲艺术对社会的直接冲击,而且似乎显得很自由、开放、民主。然而艺术空间艺术社区内部仍然集权在策展人个人的品位和选择上。现代艺术产业的规模和涉及的事务确实是日渐庞大,无人可以漠视此等现象。这样,上一代策展人借着强大而概念化的展览机器,挟其强制性的压迫力,逼使“80后”一批年轻艺术家臣服于权威之下,得到前辈的一些赏赐。这一代的人,尽管以时间铭写记忆、标识差异,但在文化深处,却在沉寂中滴血。
在读到老一辈人的艺术作品中,读到怀旧的篇章,和他们的胸臆所思,全在商品社会之前,消费时代尚未降临之前的情景,他们以此作为道德上咏叹的基石,批评80年代后出生的人的文化艺术沉浸在绚烂而虚幻的文化中,却“对人生无所尊重”。如此的理论,其特殊的地方在于它否认了时代发展的革命性力量,它否认了商品经济在建立了流行文化的同时也销陈了雄厚的物质与文化基础,使得具有文化潜能的新文化(一种多元文化)也得到了发展的机会。老一辈的文艺批评家和理论家,异笔同调,他们把文化这个概念抽离架空了,使人无法看清“文化”其实是受到社会发展与人的关系变化所塑造的。这些理论硬是把文化与社会拆了开来,它们研究的焦点在于文化,把文化当成是抽象的观念,它们忘了80年代出生的人的文化,有其具体的形式,依着不同的历史条件而受制于特定的因素。这些理论家以其主观判断与道德评价率意孤行,结果毫无科学分析的立足之地,但粗糙的文化“消费产生说”反倒是占据了主流。
“80后”似乎还没成气候,但“80后”标签已经被出版商与展览工作者极度商业化,制造这一新概念,某种意义上是刺激世俗的营销行为。这种推概念的做法,商业炒作意味极浓,很不符合艺术创作的规律。“80后”有一种自傲与清高,排斥性强。但是,又有很强的包容性,可以迅速接纳任何新鲜事物,对旧的事物也同样充满了好奇,敢于尝试与挑战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无论是“80后”、“90后”,还是“70后”、“60后”,甚至于任何将要出现的以年龄段来划分的文化概念,最有益的做法是——还原艺术和艺术家的本真颜色。
并不是所有的80年代出生的艺术家一开始想当然地就是“80后”,另外一批80后是在前80后运动彻底成功之后随之加入这把保护伞底下乘凉并分享果实的。这也是俗称的“伪80后”,如果我们深思一下,就会对80后命名表示出轻蔑和不屑。“80后”们是彻头彻尾地以金钱和卖弄为中心的创作方式。他们是寄居于一些展览门下受特殊的“关照”,搞受到“关照”的艺术。时代的更新给了不断变异的生长环境,社会转型的阵痛时期正是我们80后出生的成人的时期。我们的心灵承受着传统与现实的重压,然后才是自己,才有机会寻找自己的情感。我们被迫着叛逆道德叛逆纯洁被迫着叛逆真情,这正是我们80年代以后出生的一代人的困境和生存悲剧,或许年长者体会不到,却是真正让我们精神阵痛的东西。创作群体标签化,似乎已成了一种狭隘的表达方式,抱着一种泛泛而论的态度,将作品一古脑的统统装进了一个窄口瓶,还不时的拿出来晃荡晃荡,不住的自鸣得意,因为有市场。
80年后出生的人虽然没经历大风大浪,但对艺术的追求不像老一辈所认为得:“不够也没以前他们执著,缺乏对生活的观察,对当代艺术理解不够深刻,比较浮躁。”这不只是八十后的问题,对于80年后出生的艺术家,基本的生活问题和社会问题存在于生活中,还有不完善的艺术市场制度。80年后出生的艺术家并不是很容易就能介入中国当代艺术领域。谁会为80年后出生的人的艺术捧场和买单?80后大多刚走上工作岗位或还在艺术院校,有创作时间,但没有资金保障,只能屈身出卖灵魂在冠以“80后”的门槛中。于是我们看到,我们的信仰很容易地转变为拜金,我们对艺术充满幻想,可现实总是在和我们开玩笑,贫苦和饥饿经常伴随我们,但精神追求又在内心嘲笑我们现实的行为。在“80后”这个概念的掩饰下,那些媚俗的、浅薄的、不合格的艺术作品被大卖特卖,认为这就是80年后出生的人的艺术,我们的愤怒在于它以那些媚俗的、浅薄的、不合格的艺术作品侮辱了我们所创造拥有的真正的不缺乏优秀的艺术。
为80后辩护或者对他们进行指责都是容易的,但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如何进入一种理性的认识而不是情绪化的善恶是非的简单判断的达成。80年后出生的艺术家不会是“一代人的悲剧”也不会是“悲剧的一代人”,80后不会在非良知中堕落。被舆论玩弄和大众消费的80后也有精英,不要以少数人的另类评判80年后出生的一代人。80年后出生的艺术家似乎已经觉醒了,坚定的宣言:我们不迷失,即使有时候某些人希望我们迷失。
真心的呼吁,社会不要再炒作贩卖“80后”概念这样一个商业利益驱使和冷战思维逻辑的产物。我们不希望看到卖完了“80后”卖“90后”这样的悲惨社会现实的出现。
作者:曹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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